李兮敏锐的想到了临出京城时她做下的那桩事,那事,算不算强迫他?
陆离看着一脸不自在,目光闪烁的李兮,“想到什么事了?怎么了?”
“没……没什么,那一回,那个……啥……我没打算强迫你……”李兮期期艾艾的解释,陆离明白极了,竟也有几分不自在,“你说的要是那次,不算,你没强迫我,我……”陆离捏了捏李兮的下巴,“很愿意,只不过那个时候不是时候。”
李兮一双眼睛闪着光彩,不等她说话,陆离一把按住她道:“你伤得重,静心养伤,不要乱动,也不许乱想。”
“你怎么知道我乱想了?我明明什么也没想!我心里静得很,静的不能再静了!”李兮脸涨的通红,口气强硬心里虚,陆离想笑又赶紧忍住,“你说的是,我就是说一说,我说不对,是我的错。”
陆离伸手抚着李兮的面颊,凉凉的,她说是因为失血过多,露在外面的身体都会凉,她瘦的脱了形,她说她从前几天就进入恢复阶段了,已经好些天过去了,可她的嘴唇还是白的和皮肤几乎没有分别,只有一双眼睛亮闪着光彩。
有这样一双眼睛就足够了,这双眼睛让她光彩照人。
“以前我以为我无所畏惧,现在我知道我最怕什么了。”陆离手指在李兮唇上按了按,抬手按在自己唇上,“我最怕的是你受伤,怕你生病,怕你受苦,更害怕你会离开我。”
“陆离!”李兮看着陆离从自己唇上按到他唇上的手指,被他这几句最怕说的心里一阵激荡,几乎要抽泣出来。
“肚子痛!”激动太过,带动了腹部的伤口,一阵刺痛漫开,李兮忍不住叫道,唉,她在他面前,娇弱的出奇,一点点痛苦都忍受不了。
陆离吓的一下子站起来了,“怎么办?我叫小蓝过来?”
“不会……呼!”李兮呼了口气,“过一会儿就好了,刚才碰到伤口了。陆离,那天我没看清楚,要是伤口里有粘连怎么办?”
“不会!怎么会呢!肯定不会!”陆离脸色变了,握着李兮的手用力的让李兮都觉出痛了。
“罗大呢?去糙原了吗?”
“还没有。要找他进来诊脉?”
“不是,我在想能不能教他剖腹这样的手术,也许他能学出来,等他学好了,真要是伤口里面有问题,可以让他再给我剖开腹部,治好了再fèng上就行了。”李兮感受着腹部传来的不适。
“那就不让他去糙原了。”
“那怎么行,咱们答应过人家的。”李兮想起了乌达,对他,她不能失信,他经历的已经够多的了。
“那好,我多挑几个大夫跟罗大过去,快去快回。”一团阴云盘恒在陆离心头,这团阴云一直在他心头盘恒了许多年。
陆离和李兮在镇宁府呆了三四天,镇宁府这座清幽安静的别院门口,就开始车马成堆,等着陆离召见的将领和地方官把门房和两边的倒座间挤的满满的。
乔老爷在别院门口下了车,候见的官员将领们忙起身上前恭敬见礼。
乔老爷笑容可掬,一路走一路拱手,相当的谦逊平易,王爷的脾气规矩,他清楚得很,越低调越好。
“诸位辛苦了,今儿个起了风,可比昨天冷多了,我带了些糖渍姜片儿过来,诸位都含一片,驱驱寒气。”乔老爷探头往门房里瞧了瞧,见红泥小炉,热水茶叶都很齐全,笑呵呵和众人拱着手,进了月亮门。
国师带着十来个护卫,后面跟着辆掩的严严实实的勒勒车,长驱直到别院门口,国师跳下马,仰头看向别院大门。
大门内,乔老爷正跨出高高的门槛,一眼看到国师和围在国师周围的护卫们,眉头就紧皱起来,国师身上的白袍已经污秽的不象样子,几个护卫都长着一张长年累月才能晒出来的古铜色脸,身上的衣服脏的看一眼都能把人熏坏,后面那辆勒勒车简直没法入眼。
“你们是什么人?找谁的?”乔老爷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话不客气,声调也不怎么好听。
国师侧过了头,一个护卫忙上前一步,拱手陪笑道:“这位老爷,我们是从糙原上来的,求见梁王爷。”
“糙原上来的?”乔老爷从国师起,将众人又打量了一遍,看样子是哪家的商队,敢来求见王爷……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有大来头?“你们也看到了,”乔老爷语调客气了不少,“这些都是等着求见王爷的,今天肯定是轮不上你们了,先找个地方歇一晚,明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