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娘子沉默,她在等幕子淳反驳。但意料之中的,那方并无半点声响。金娘子垂头一笑,明知会如此,但她……还是忍不住失望啊。
“她是否强求,与君何干?”幕子淳忽然道,“阁下这话逾越了。”
金娘子眸光一亮,沈璃勉强压下唇边的笑意,“哦?”她瞟过幕子淳握紧的拳头,“如是说来,传闻并不可信?实则你是在意金娘子的?”
幕子淳冷声道:“与你无关。”
“自然有关。”沈璃一把揽住金娘子的肩头,扬眉一笑,恣意猖狂,“我爱的女人,怎能受半点委屈?”
在场两人再次呆住,紧接着金娘子眸光大亮,望向沈璃的眼神里有几分惊叹:碧苍王好气魄!
“你若非真心实意对她,那便恕沈璃得罪,我便是抢也会把她从你身边抢走。”
幕子淳面色更冷,他看了金娘子一眼,却见金娘子正专注地望着沈璃。她眸中的光亮便像是在说“好啊好啊,我与你走”。幕子淳忽而觉得这样的目光太过令人心闷,他拳头握得更紧,半晌后倏尔冷笑一声,“阁下早前干什么去了?”沈璃正在想如何回答,却见幕子淳转身便走,“要怎样,随你去。反正我如今也只是一个阶下囚。”
沈璃挑了挑眉,目光追着幕子淳的背影而去。见他背影消失在一个转角,金娘子叹道:“阿璃,算了吧,这样让我太难堪……”
“我倒觉得挺有成效的呢。”沈璃一笑,“娘子,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你们成亲之前,这幕子淳必定缴械投降,你信是不信?”
金娘子微怔,倏尔失笑,“我等了二十年也未见他投降……不过我希望这个赌局,我能输得一败涂地。”
“这个赌局定然如你所愿。”一旁的红梅枝倏尔一颇,抖下一簇新雪,枝上红梅光华一转,竟瞬间变成了行止。他裹着金娘子昨日送他的狐裘在空气中呼出一口白气,道:“你若输了,可要给我家沈璃什么物什算作赌资?”
沈璃看着他,“你怎么在此处幻化成了梅花?”
“不然怎么能看见好戏?”行止笑着答,又把目光转向金娘子。
金娘子一笑,“神君还是和以前一样,半分亏也不吃。”她顿了顿,道:“什么奇珍异宝神君没见过,必定都是不稀罕的。可奴家恰好手上有一上古遗物,佩戴在身可助受伤的神明调气养生。这物什放在以前神君未必看得上,但现在对神君来说却是一个大宝贝。若将此物日日戴在身上,他日神君再恢复往日神力也并非不可能啊。”
沈璃喜道:“当真?金娘子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金娘子掩唇一笑,“奴家自是不防妹子,防的可不是今日神君吗?”
行止也是淡淡一笑,“有如此宝贝,我自当尽力。为使这局早些分出胜负,明日,我便也来横cha一脚吧。”
看着身边之人,沈璃一叹,“当真是又让你看了戏,又让你占了便宜,金娘子亏得不轻啊。”
纤纤素手端起白玉茶杯,浅酌一口,妙龄少女身着白衣,食指微蜷,轻轻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勾到耳后。她浅淡一笑,“我倒觉得,金娘子很乐意让咱们占这便宜。毕竟,最后受益的还是她嘛。”
沈璃目光在行止脸上流转了半晌道:“今日这般,你阴我阳,倒合了往日的笑语。”
行止相当配合,身子往沈璃身上一倚,还是那淡淡的语气,“阿璃可适应?”
沈璃眯眼笑,“适应。”
“阿璃可喜欢?”
沈璃垂下头,轻轻含住行止的唇,“喜欢。”
行止便也不客气地回抱住她,两人像素日在小院中一样,缠绵依偎。忽然之间,杀气迎面而来,沈璃眉头也没皱一下,挥手一挡,一道法力筑成的屏障将来势汹汹的利剑挡住。
她稍一用力,只听一声巨响,来袭者被弹开数丈,在亭外踉跄了数步方站定。
沈璃放开行止,站起身来,两人一同看向亭外那人。只见幕子淳面色铁青,颜如修罗,“你便是这般对金娘子好?”
沈璃看了看身后的行止,行止也看了看她,忽然抱住她手臂,做小鸟依人状,泣道:“阿璃,这人是谁,怎生这般凶恶?”
沈璃浑身一麻,嘴角有些抽搐,耳语道:“你别演过了,我扶不住……”
行止亦耳语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