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结婚了,都有婆家,都是一大家子。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要来,出去旅游过年什么的,好不容易把她俩熬出嫁,我正想轻松轻松呢,再说这里多热闹。”邹玲跟着转开话题。
周凯瞄着她,片刻移开目光,显得十分随意的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嫁人?总不能就这么一辈子吧?”
“没打算过嫁人,怎么不能这么一辈子?这么一辈子有什么不好?”邹玲看向关火捞元宵的米丽。
“那也是,象你这样心志坚定的人,只要是自己打定的主意,怎么样都好。”周凯刚才那句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挑了个最不该说的话题,立刻顺着邹玲的话,结束这个话题,转向另一个,“你最近好象挺忙,又接新案子了?”
“嗯,”这回轮着邹玲沉脸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个,最近接的案子,没一个省心的,过了年再说吧。”
“嗯。”周凯看向邹玲的目光里藏着几分关切,“你两个妹妹都供出来了,现在完全不用你资助了吧?你钱也挣了不少了,别再那么拼命了,钱是挣不完的,身体可是能累垮的,那些案子,你挑着接,太烦心的就别接了。”
邹玲听出了周凯话里的关切,嗯了一声,别过了脸。
“先吃元宵,凉了就不好吃了。”米丽端过最后一盘炸元宵,放到盛夏面前,招呼众人。
“这是什么?”曲灵愉快的跳到盛夏旁边坐下,干脆利落的挟起一只炸的金黄的元宵就往嘴里扔。
“小心烫!”邹玲急忙提醒。
也亏得曲灵反应快动作快,在把元宵扔进嘴里前一刻,收住了手。
“没吃过炸元宵,难道没吃过元宵啊?这是能一口闷的?这要是慢一慢,非得烫出个好歹不可!”邹玲从盛夏身后伸过手,一巴掌拍在曲灵后背上。
盛夏没理会曲灵和邹玲,放下一直咬着不喝的茶杯,掂筷子挟了只元宵,小心的咬了一口。
“看看,这是个会吃的,学着点。”邹玲指着盛夏接着教训曲灵。
老常把各人要喝的酒放到各人面前。
盛夏又咬了口元宵,端起面前温热的黄酒,喝了一大口。
“小夏没什么事吧?”周凯看着明显沉郁不乐的盛夏,看着米丽问道。
“暂时没什么事吧。”米丽把面前的黄酒往旁边推了推,示意老常给她一个杯子,倒了大半杯白酒,“我陪邹玲喝点白的。”
周凯看着盛夏,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阴晦下来,端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老常看起来更加沉郁,端起红酒,一口接一口先喝完了一杯。
邹玲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着米丽倒上了白酒,举起杯子,欠身过去和米丽碰了碰杯子,仰起头,一口气喝光了一杯白酒。
连曲灵也觉得不对了,捏着她的甜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到的,好象没一个脸上带笑的,看的她不知道先问哪一个才好。
盛夏吃了两个元宵,再去吃其它的菜,只吃只喝,不说话。
盛夏不说话,米丽也不说话了,跟盛夏一样闷头吃喝。
老常本来就话少,这会儿更是埋头连吃带喝,眼皮都不抬。
周凯偶尔瞄一眼盛夏和米丽,邹玲瞄着周凯,两个人各有心事,吃得少喝得多,也不说话。
曲灵看了一圈,再看一圈,一眼瞄见炸元宵没几个了,急忙伸筷子过去,怎么回事一会儿再说吧,赶紧吃东西。
盛夏喝了四五杯酒,吃饱了,放下筷子,看着米丽道:“老米,我想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你说,我到底看上他什么了?我怎么越想越稀里糊涂呢?”
“嗯?”米丽一个怔神,随即反应过来,她问的是卫桓。
“谁?你说谁?”见总算有人说话了,曲灵顿时松了口气,立刻紧盯着盛夏问道,盛夏这话,她没听懂。
老常继续闷头喝酒,邹玲片刻呆怔之后,若有所悟,周凯看着盛夏,嘿了一声,“这就对了,你要是想明白了,那就是这阵热风过去了。”
院子门口,卫桓曲着一条腿,坐的十分自在惬意,厨房里的叮叮噹噹,他的的清清楚楚,不过,入他耳的,只有盛夏那句话,其它的声音就是听而不闻了。
到底看上他什么?
卫桓嘴角挑起,笑意盎然。
这句话羽问过他:你到底看上她哪一条了?
他认真想过很久,他不知道他到底看上她哪一条哪一处了,他也不知道他爱上她才能了,他只知道,他头一次看到她直直飞出去,狼狈摔下,再一路滚下去,被那丛灌木挡住,看着她伸手摘了粒红红的果子放进嘴里,喜笑颜开时,他眼里的一切,突然有了几丝颜色,他头一回发现,绿叶很翠,红果很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