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本少日夜祈盼,你却畏本少如虎……唉……”一声幽幽长叹,叹得满园黯然。
“不是的……我……我……”宁朗一看兰七那伤心的模样顿时心慌起来。
“唉……”兰七又是一声叹息,碧眸暗淡了光华,看一眼宁朗,转身回走,白色发带束住的长发从头顶泻下遮住了整个背,那乌墨似的颜色衬得那背影分外的落寞凄凉。
宁朗只觉胸膛一热,脱口道:“我没有!你不要难过!”
兰七停步,背影似有些颤抖。
宁朗移了移脚步,向他走近了些,“你别难过啊,这个婚约的事……嗯……我们……这个……”期期艾艾的吞吞吐吐的,却见前面兰七的背影抖得甚是厉害,只道他伤心不已,不由更是慌了神,当下即道,“我们不解除婚约就是!”
话一脱口,自己还未反应过来,却见前面兰七背影激动的抖了抖,然后一串大笑便飞洒满园。
宇文洛背转身掩住脸,只想当作与他素不相识。
而在兰七的笑声传出来时,满园的人也反应了过来,然后便都大笑起来了,有的拍着桌,有的搭着肩,有的指着宁朗,有的揉着肚子,有的擦着眼角……
玩笑罢?果然是玩笑!兰七少还是这样的放纵不拘啊!
所有的人都当这只是一个玩笑。
“你……你……”唯一不笑的是宁朗,脸上青红黑白不定,看着前方大笑的兰七,看看满园笑得前仰后倒的江湖众豪,他只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恶梦!
而他的这一场“梦”让今日的这些江湖豪杰带出了长天山庄,在江湖上远远传开来,令得江湖戏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五、秋水横波天无色(上)
夕阳落下,热闹了一天的长天山庄终回宁静,各路英雄已都归去,而明华严、兰残音、宁朗、宇文洛四人则被秋长天盛情挽留。
明月初升,花容半卷,一盏盏琉璃宫灯挂起,清波阁里秋长天摆下酒席,派人予各院请来了明、兰、宁、宇文四人,又请了原就在山庄作客的南卧风、梅鸿冥、花清和作陪,一桌坐得满满的。
主向客敬酒,客向主敬酒,后辈又向长辈敬酒……几番你来我往的客套后,席间已是一片融乐,唤贤侄的唤得自然亲切,呼兄认弟的也叫得诚恳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人团聚呢。
“清和兄,华严出门前家父家母再三叮嘱,一定要去花家亲自拜谢兄上次瓹城义举,我家六妹多亏兄出手相救才得平安,明家上下感激不尽。”明二亲自为花清和倒满酒,然后举杯相敬,“既在长天庄相遇,便借花献佛敬清和兄一杯,聊表心意。”
“不敢。”花清和忙举杯。
两人一饮而尽,各自放杯。
“明六姑娘的伤可好全了?”花清和顺带关问。
“多谢清和兄关心,六妹的伤已痊愈。”明二文雅一笑,看着花清和,面上隐带深意,“六妹对清和兄的救命之恩一直铭记于心,只是无以为报甚为愧疚,以至人也忧思消瘦,清和兄若是有空,还请去明家走走,也好让家父家母及六妹好好报恩以却心愿。”
“瓹城之事乃我辈之人应当之举,伯父、伯母及六姑娘无须记挂,清和得空定会前往拜会。”花清和脸上也是一派谦和。
“有清和兄这话,明二便放心了。”明二点头,目光一转,落在垂首沉思的梅鸿冥身上,“鸿冥贤弟一直沉默不语,可是在为‘兰因璧月’一事而忧心吗?”
梅鸿冥抬起头来,那双秀气的眸子盯着明二看了片刻,然后又转向对座的兰七,开口:“在下在想,以你和七少的身手,我们桃落门的哪一种暗器可以一击成功。”
“鸿冥!”南卧风闻言脸一整喝叱徒弟。
明二却无一丝不悦,依雅笑温文:“南前辈,鸿冥兄专注武学之心非晚辈可比,桃落门发扬光大指日可待呀。”
“劣徒岂能和二公子相比。”南卧风面上虽一派端严,心实则喜之。
“哪里,晚辈愚钝还需前辈多多指点。”明二拱拱手。
“说到武学指点,老夫倒不敢托大,只是有一事老夫对公子却甚是关心。”南卧风顺顺长须笑得高深。
“不知前辈所指何事?”明二很虚心的问道。
“二公子人中龙凤,可不知是否已有那共翔之凰?”南卧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