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二看着他,看了许久,最后淡去惊异得神色,也不知是佩服还是讥诮的笑笑。
“你认为你如此做是最好?”
凤裔黯然不语。
“你恨欣赏宁朗吧?”明二眸子看着窗边的背影,“可当年若你不离开,或许她也是一个宁朗。今日的‘碧妖’可说是你一手造就。”
窗边的身影又是一颤。
明二看着,空蒙的眸子里深深的空空的。“若是可以选择,是呵你一生相伴终生为乞,还是如今的孤身一人风光尊荣,我想当年的她,一定选和你一起,便是冻死饿死被人打死,她也选和你在一起,她甘之如饴。”
凤裔面向窗外的脸上那一层漠然终现裂纹,刻骨烙心的痛一丝一缕的慢慢浮印。
良久之后,凤裔才开口:“二公子知道了吧?”
“嗯?”
“二公子一定也查过我与音音的身世吧。”凤裔缓缓转身面对他,“既然你知晓那一段往事,那自该清楚一切悲难的开端。”
明二默认。
凤裔重又转身望着窗外,不让明二窥得他一丝一毫得情绪。
“我与音音......从娘肚中开始,便彼此相守相伴,我们没有别人,牵绊得太深,而能无视罪孽,能一生做到不悔不怨得太少太少。所以......我与音音......这样就可以了。至少,她知道我在雾山一生安然,我知道她于江湖呼风唤雨,或许这算不得最好。可是......”他顿了顿,然后转回头看着明二,黑漆漆得藏着无尽痛苦得眸子中闪着一丝脆弱得亮芒,“不是出现了一个你吗?而且还有宁朗。日子过去久了,她终有一天会淡忘了以往,毕竟,往后她还有未知得数十年岁月。”
明二讶然,看着他,一时未能言语。
凤裔走回c黄边,在离得很近得地方看着他,似乎妖看透他这个人,一直看到他的心里去。良久后,他道:“你于她,相守相伴又相斗相忌,也算世间少有。若有一日,你们能去了这份相斗相忌,或许就是‘白风黑息’那样的神仙眷侣。”
明二闻言失笑,那笑含着淡淡的嘲意,却不似对着凤裔,仿佛是对着自己。他抬眸迎视凤裔那双漆黑如渊的眼睛,他的眼中那一刻退去了迷雾,将那一双无情的眼睛呈现于凤裔眼前。
“我与她是一样的人,所以我知道,我们这样的人,一生都不能拥有常人所能拥有的一切简单的东西。我们......虽有牵绊,但一生最好也不过相伴相斗。”
凤裔闻言却摇头,伸手从怀中取过一样东西放于他手中,在明二的惊异中,合上了他的手,道:“你与她还有未知的数十年,又许多的可能。”他转身,抬步离开,门开启时,淡淡幽幽的飘落一句,“而我与她......皇朝归去后,我与她永不相见,这一生,许是想忘,许是想念。”
房中,明二怔怔握着手中的东西。
最终章:尾声
一月六日,皇朝众侠终于登上回去的船。
清朗而清谅的早晨,两条大船缓缓离开东溟海岸,载着数百豪杰与数千英魂的灰,迎风破浪,驶向茫茫大海,还有一些,留在了东溟,也许此生都再无机会踏上皇朝故土。
立于船头,回头看向越来越远的东溟岛,宇文洛感叹:“我们三千多人为“兰因璧月”而来,最后却只余得这数百人而归。”
宁朗闻言默然了半天,才道:“若是当初随前辈不把“璧月花”送回守令宫,或许我们就不必来东溟。”
宇文洛摇摇头,东溟既存了念想,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兰因璧月的。
也是,宁朗想想点头,“只是,随前辈他的武功高强,人也正当壮年,却为何要将璧月花送回守令宫?”
宇文洛失笑道,“这么简单的理由都想不到吗?他这所以如此,当然是为了让名空前辈不好过。”当时梨花冢里他便想明白了,静了片刻,他又道:“七少那一日,之所以出手夺兰因璧月,或许她并不只是为着武林盟主之位吧,因为当今武林中她已是万众服之之人,其权势地们可比者无几,所以,她……或许真的只是如她自已说的,只是很喜欢,很想要兰因璧月这朵花吧。”
“嗯”,宁朗不解的看着他,
宇文洛眯起眼,看着东溟岛变成一个小黑点,在这辽阔的大海之中,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兰因璧月不但代表着武林至尊之位,它还代表着另一样东西,你知道吗?”
宁朗摇头,
宇文烙倒也没想他能答出道:“兰因璧月之所以为天下所知是因为白风黑息,它是丰兰息为风惜种了八年才种出的绝世奇花,他两人少时想识于江湖,十年同行,青年时缔结婚缘征战天下同进同出,而于半璧江山到手之时两人却双双弃位浪迹天涯,后两人一统江湖共为武林至尊,最终他们却退隐江湖,做一对神仙美侣,所以这兰因璧月还代表着一份完美的爱情,它代表着白风黑息之间那种不离不弃,生死相守,相伴以终的情谊,七少如此想要得到兰因璧月,或许她真正想要的其实昌……”说到这,他打住了话头,没有往下说,转身回头,望向前方,前面是一望无边的大海,海水碧兰,深不可测,也如人的心思一般,非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