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明二疑惑,“在下何时对秋小姐有什么承诺吗?”
“没有?”兰七皱起了眉头,甚是不解,“那一日二公子与秋小姐题诗赠衣难道不是互订终身吗?”
明二笑笑,“秋小姐才貌无双,任何男儿皆会心生倾慕,但婚事乃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在下岂敢轻率行事。”
“噢!”兰七恍惚大悟般敲击着玉扇,“仔细想来,二公子那一日确未有言及婚事,估计是本少觉得你们太过相配,心底里便当成一对了。”
明二再淡淡一笑,道:“说起这承诺,七少不是有婚约在身吗?却又这般言行,岂不也是背叛之嫌?”
兰七一摇玉扇满不在乎且理所当然的道:“本少被称为‘妖’,这妖本就是行不义之事、做不法之为、背信弃诺、祸国殃民的,所以小小婚约负了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番言论说得明二也是一愣,片刻后才道:“七少如玉之人,又何需如此自贬。”
兰七摇着玉扇,也摇着脑袋,“本少做妖甚是快意,哪来自贬,况且……”碧眸定定的看住明二,笑得极是畅意,“承诺本就是用来背弃的!”
那一刹那,明二从那张妖邪的笑脸上、从那双莫测的碧眸深处觅见了一丝刻骨无望的痛,目光转向凤裔,那双黑眸中一片灰暗。呵……这便是死结,这便是死穴!再怎么掩藏也无法藏住!
“七少说最讨厌三心二意的、不能信守承诺的人,难道对于自己也讨厌不成?”明二叹息一声极是温柔的看着兰七。
兰七潇洒一笑,应得极浅淡却极清晰,“是呢。”
是呢。
这轻轻一语却是一把无形的利刀,直刺凤裔的心口,顿时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明二看一眼凤裔瞬间被夺去生气的脸,那眼中毫不隐藏的痛苦,再看看依是摇着玉扇一派风流的兰七,微微笑起来。这两人同生也同命罢?若失其一,可就是双殒?
执壶,为兰七、凤裔已空的杯续上茶水,抬眸,碰上兰七投射过来的目光,各自抿唇一笑,笑得意味深长。
“可巧,你们竟也在这里。”
极欢快的声音响起,三人转首,便见站在二楼楼梯口前的宇文洛、宁朗、任杞、谢沫、宋亘五人。
于是兰七再一次感概着,“唉呀呀,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几人见了礼,都还没吃午饭,便决定一起,四方的八人桌,兰七、明二、凤裔三人已各坐了一方,谢沫、宋亘审时渡势,抢先一步一起坐了兰七的对面,而任杞坐了凤裔那方,宇文洛坐了明二那方,剩下的宁朗便只有和兰七一起坐了,唯一的安慰是右手边坐了大师兄,总算是安心了点点。
兰七看着身旁宁朗那小心翼翼、尽量拉开距离的模样,不由心痒起来,柔柔的长长的唤一声,“宁……郎……”
宁朗闻声身子便是一弹,瞪大眼睛戒备十足的看着兰七,似乎一有风吹糙动他便立马飞跃而逃。
兰七一看他的反应,肠子便打起颤来,“宁郎,听说这福满楼的‘金汤酒’很不错,呆会儿咱们喝一杯交杯酒好不好?”
宁朗一张脸噌的通红,身子不由自主的便又往边上移了移,眼睛却求助的看向对面的师兄。
谢沫、宋亘看着对面满脸通红的宁朗,感叹着浅碧山的宝贝竟然被别人发现了,再看看兰七,估量了一下彼此的实力,然后惋叹以后可能再也无法如往昔一般玩了,所以理所当然的忽视宁朗求援的目光。
“好不好呀?宁郎。”兰七低低的问道,身子又往宁朗这边靠了靠。
师兄半天没有反应只好再转向义兄,宁朗可怜巴巴的看着宇文洛。似乎不管他说什么,在兰七面前最后都会变成一个笑话,所以,大哥快告诉他要怎么答复兰七吧。
十四、梦中惊心(中)
“宁郎,你为什么不看本少?”兰七手一伸,玉扇托起宁朗的脸颊,将他的脸转向自己,“本少可要比宇文世兄好看多了。”
“你……你……我……我……”宁朗目光一对上兰七便结巴起来。
“说起来,七少,二公子,你们都是第二批出海的。”还是宇文洛仗义。
“嗯。”明二点头,动作优雅的为每人面前的茶杯斟上茶水。
“那离出海还有段时间,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宇文洛指尖一动,很想从怀中掏出纸笔来。
“暂时无事。”明二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