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应了:“儿媳明白了。”
她转身欲离开,岑老太太又叫住了她:“悄悄给六娘说,先瞒着三娘和七娘。”
作者题外话:晚饭后再集中看吧。今天保证有男人出场
报信(一)
四夫人疼小儿子,将西瓜瓤子用勺挖了出来,盛在银碗里用冰镇着。岑知林放学前来,总会吃上一碗。
岑知林这些日子心情不大好。放了学去后宅给四夫人请安,连夏日他最爱吃的冰镇西瓜都失了兴趣。
“乖儿子,吃一口。”四夫人举着勺陪着笑脸哄岑知林。
岑知林扭开头,不耐烦的说道:“太凉了,不吃。”
四夫人放下碗,又端着盘花生馅糯米糕喂他:“饿了吧?刚蒸好的,还热着哪。知道你喜欢,娘特意给了钱让大厨房做的。”
岑知林没胃口,站起身叫阿富:“把糕包了,拿回去。我还有五篇大字,先回去了。”
四夫人放下盘子,吩咐丫头包了递给阿富,喃喃自语:“这天气热的慌,叫人没胃口。”
岑知林闷闷不乐的出了正堂,还没转过回廊就听到六娘欢快的叫着母亲进了内堂。然后尖叫了声。
岑知林停下了脚步,冲阿富招了招手,猫着腰转到了正堂的后窗。
“……母亲,我不要三娘陪我去洪州。”六娘拉着四夫人撒娇。
岑知林的耳朵嗖的竖了起来。
“七娘不行。你祖母说了,三娘陪你去最好不过……”
两人在屋里说话,岑知林蹲在后面墙根下偷听,小脸上充满了迷茫和挣扎。三房四房是有仇的。祖母原是不喜欢三娘的。家里的决定让自己——三房的孙子继承了四房的家产。
原以为过继到四房是为四房继承了香火,如今他羞愧的觉得自己像个贼,抢走了原本属于岑三娘的财产。
不仅如此,三娘还差点被许给了范家瘦弱的结巴儿子。
岑知林很长时间不敢去见岑三娘。他听着里面的对话,默默的想,明明六娘不喜欢三娘,为什么祖母一定要让三娘陪着六娘去呢?祖母难道又在算计三娘?他的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眼睛里都浮起一层水光,岑知林暗暗骂自己,你怎么能连祖母都不相信了呢?三娘和六娘岁数一样大,陪着六娘学礼仪正合适……岑知林替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站起身,带了阿富出了后宅。走在巷子里,岑知林又犹豫了。不管怎样,他现在是四房的当家男人,母亲让六娘暂时瞒着三娘,他必须告诉岑三娘。
这样想着,岑知林转身朝着水榭走去。
岑三娘主仆三人正在收拾行李。
“妈妈,我给了大堂婶一千两银子。她答应让厨房每日送新鲜菜ròu还有劈好的木柴。咱们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这两年就不用看大厨房的脸色了。”岑三娘很快活。
只要搬出了后花园,就能摆脱小青和六娘七娘的视线。出入也会更方便。
她并不打算像古时的闺秀一样,关在后院两年然后再嫁出去。还有两座庄子,一座桑园需要她打理。她还想和方铭合伙做点生意——除了那人带来的隐忧,她似乎觉得自己可以开始过大唐平凡新生活了。
“九少爷!”百糙惊喜的叫道。
九哥儿来了?岑三娘笑着出了卧房。
报信(二)
岑知林穿着件红色的圆领纱袍,黑色小布靴。腰间丝绦上挂着块玲珑弯玉,玉兰色缎子绣花小荷包,金三件儿。头发拢在头顶束成一束,用缎带系了,正中嵌着颗珍珠。皮肤柔嫩,两颊鼓鼓的像小包子。
岑三娘一见就喜欢,二话不说,上前就捧住他的肥脸揉:“九哥儿可是生姐姐的气了?好心好意给你做的叶脉书签居然不喜欢?嗯?”
岑知林涨红了脸,拼命从她爪子下挣脱出来:“都定了亲的人了,怎么可以随便摸别的男人的脸?”
岑三娘今天心情好,不和他计较,弯下腰和他平视:“你才多大啊?”
“我是四房的当家男人!”岑知林愤怒了。
岑三娘哈哈大笑。
岑知林哼了声,跳上椅子坐了:“我来是告诉你。我三伯父来信了,四娘要入宫采选,想接六娘去洪州和四娘一块学礼仪。祖母让你和六娘一块去。”
岑三娘愣了愣,轻声问岑知林:“你是说三堂叔从洪州来的信?不是你二堂叔?”
岑知林板着脸道:“对,是三伯父来的信。四娘原先就和六娘要好。三伯父给四娘请了个嬷嬷,就想着让六娘陪着她学。四娘秋天就会去长安参选,在家里呆不了几个月,她一走,六娘一个人没有了伴!母亲说你和六娘岁数一样,学点礼仪将来嫁到方家没坏处,所以想你陪着六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