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岑三娘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她。她伸了个懒腰,翻个身抱住了杜燕绥。一触之下,杜燕绥浑身滚烫,岑三娘睁开了眼睛,吓得尖叫了起来:来人!快来人!
丫头们早已起了身,在起居室时侯着,听到岑三娘惊慌的叫声疾步走了进来。
不等她们拿衣裳,岑三娘已掀了帐子趿着鞋起来,惊惶的喊道:快去叫大夫来!
帐子掀开,露出杜燕绥烧得通红的脸,脖颈上起了密密的红痘子,吓得阿秋和夏初呆若木鸡。
岑三娘看到了桌上的茶壶和茶杯,厉声叫道:去把丹华叫来!快去!
丫头们奔了出去。
方妈妈闻声赶了来,只看了一眼就拍腿叫道:姑爷这是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
岑三娘六神无主,解了杜燕绥的中衣一看,身上也起了大块大块的红斑。她急的喊他:九哥,九哥你听得见吗?
杜燕绥被她的尖叫声吵醒了。他的脑袋有点晕,浑身像被架在火上烤似的,嗓子干得冒烟:别怕,麻疹,不过人的。给我水。
听到他开口说话,神智尚还清楚,岑三娘松了口气。转头看到方妈妈从暖壶套里拎出茶来。岑三娘尖叫一声:换新的来!
方妈妈哎了声:奴婢糊涂了,隔夜的茶水也喝不得。端着茶壶出去,喊了逢春和暖冬重新砌茶。
杜燕绥看着她,微微一笑:忘记告诉你了,我一吃软筋散就这样。瞧着可怕,其实也没什么事。你若内疚就好好侍候我。
软,软什么筋散……你说什么呀。岑三娘惊得牙齿差点咬着了自己的舌头。(还有一章)
☆、露馅
露馅
岑三娘心虚的躲避着杜燕绥的眼神,欲哭无泪的想,他怎么知道的?
居然不承认?杜燕绥有点佩服起岑三娘的厚脸皮了,好心提醒她:就是你放进茶水里那种药。你不是叫人喊丹华去了么?她给你的吧!
岑三娘半张着嘴,这人证物证这么明显就被他找着了?她的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嘟囔着:明明事先喂过鸡的,鸡只是软了手脚,没别的事。你晚上回来我都睡了,居然把这事给忘了。你怎么就自己就喝下去了?这可不怪我,我只是放进茶里,又没让你喝……
这意思是不是她的错,是自己手贱倒了茶来喝?如果不是想瞒着丹华自己没喝软筋散,杜燕绥真想跳起来打她的屁股。他眨了眨眼睛:怎么想着在茶里放软筋散来着?你想做什么?
我……我就是好奇……岑三娘吞吞吐吐的。
她好奇,想着放翻了杜燕绥,上下其手,让他没力气反抗,想怎么捉弄就怎么捉弄。没想到她忘了茶水里有料,还没劝,杜燕绥就自个儿喝了。没让她得逞,反而吓得半死。
夫人只要吩咐一声,想要什么姿势我照办就是,哪用得着软筋散?杜燕绥戏谑的说道。
岑三娘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你胡说什么?她突然福至心灵,瞪着杜燕绥道,你知道茶水里有软筋散?你故意喝的?
杜燕绥哪肯让她戳穿,没好气的瞪她:我这不是今早浑身无力,发麻疹才知道?哎,我说你怎么脸皮这么厚?明明是你做错了事,你还怨上我了?哼!
岑三娘的气焰顿时灭了,小声道歉: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么?真的只是出点小疙瘩?你难受不啊?
杜燕绥就哎哟哟的叫唤起来:好热啊!全身像蚂蚁爬着……三娘,我本想忍着不让你担心,这浑身痒的真忍不住了!哎哟,动不了,好难受!
你还骗我说没事!岑三娘都快哭出来了,急得直喊站在门口的逢春和暖冬:快瞧瞧大夫来了没有?丹华呢?快去正气堂催催!哎,差点忘了,别让老夫人知道了!
逢春让暖冬留下来,自己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方妈妈换了茶水进来,和岑三娘一起扶了杜燕绥坐起来,岑三娘端了水喂他。瞧着他满脖子都是疹子,想着身上就痒,难过的直掉泪。
少夫人,丹华姑娘来了。暖冬禀了声。
岑三娘的火气就上来了:你们先出去!
方妈妈和暖冬行了礼出去,丹华进来,瞧了杜燕绥一眼,行了礼道:少夫人,您叫我?
岑三娘恨得牙痒,瞪着她压低声音道:相公吃不得那玩意儿,你不知道吗?
丹华慢条斯理的说道:少夫人别着急,这麻疹只是瞧着可怕,养上月余就好了。
可相公难受!他浑身跟蚂蚁爬似的,又没半点力气。你怎么能这样害他!岑三娘正气头上,说着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丹华不闪不避,脸被扇得转到了一侧。
岑三娘压根儿没想到她不躲,不由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