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刚刚失恋,所以我特别熟悉她眼中的无奈与无悔。我相信,那个男人也一定让她痛得百转千回,仍无怨无悔。
我仰头看着天空,深深呼吸着潮湿清冽的空气,不知对自己还是对她说:“没事,总会过去。”
她笑笑,擦干眼泪。
我牵起她的手,快步走向桥尾:“走吧,带你去看看咱们总理写的诗,很美!”
石碑上,飘逸的中国字深深镌刻着:
……
人间的万象真理
愈求愈模糊
模糊中偶然见着一点光明
真愈觉娇妍
我想起半年前,叶正宸站在这个位置上,他说他刚来的时候也跟我一样不习惯,有人告诉他:总理雨中登岚山,正是失意之时,可总理从未放弃对理想的坚持和抱负,中华还会崛起。
叶正宸还说,“民族”这个词到了国外才有了真正的意义。人与人之间的互助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没有目的,不求回报,只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流着相同的血脉。
我没那么高尚的民族责任感,我也觉得叶正宸那个花花公子不可能有,可不知为什么,叶正宸每每提起“民族”这个词,总是神采奕奕,俊美的脸庞勾魂摄魄。
他不去参军,真是国家和民族的损失!
“你笑什么?”凌凌被我笑得莫名其妙。
“想起一个人,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我坐在石碑对面的长椅上,大发感慨。“唉,真想知道他过的怎么样,可惜,离得太远了。”
“多远?隔着太平洋?还是日本海?”
“隔着一道墙……”
凌凌眨眨眼,满眼茫然。
“走吧,带你去吃回转寿司,我请客。”
寿司店里,不管什么生鱼片,从我眼前过,我一概不放过,拿过来几口吃光,一转眼,盘子叠得像个小山一样高,我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塞寿司。
要不是凌凌硬把我拖出寿司店,我绝对不只在洗手间吐一个晚上,也绝对不止胃疼三天。
那晚,凌凌坐在浴缸的边沿,冲着面如死灰的我摇头,“何苦折磨自己呢?你弄成这样,那个男人又看不见。”
我拼命冲她摇手,食指放在唇边做嘘声状。“小点声!小点声!”
“为什么?”
我指指墙壁。“隔音不好。”
凌凌进房间把电脑里的音乐放出来,调成最大声。
“烦扰之中我似乎听见你的苦,哭着说苦你的无助……天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天知道我动了真情……”
音乐声很大,我坐在洗手间的地上,吐得死去活来,受伤的五脏六腑彻底被我吐干净了。
*********
我整整在c黄上躺了三天,怀里抱着日语资料,c黄头摆着一排药瓶。学医就是好,病得多严重都不必去医院,自行解决。凌凌每天都来看我,陪我聊天。冯哥和冯嫂也来看过我几次,拿了瓶日本的胃药给我,说是效果不错。那药真的特别有效,我只吃了两颗,胃立刻不疼了。第三天,秦雪也来看我,劝我休息几天,一切都会过去,她的语气比我还像医生。
我靠在墙上,笑着说:“我就是胃疼,生鱼片吃多了。”
第四天,胃疼稍微减轻了点,我起c黄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涂了一层薄薄粉遮住苍白的脸色,又涂了樱色的唇膏,神采飞扬地出门,路上刚好遇到冯哥和凌凌。
冯哥在我们面前摇了摇他的包。“你嫂子蒸的包子,中午我们在食堂聚餐,尝尝我家糟糠的手艺。”
一提起包子,我胃更疼,又不好拂了人家好意,勉强点头。“好,中午联系。”
刚过十一点,冯哥在MSN上群发消息。“正宗的天津包子,先到先得,过期不候。地点医学部食堂。”
下面一群人回消息,强烈要求占座,好不热闹。凌凌也在上面呼唤我,说先去给我占座位,我把回消息的人从头到尾翻了N遍,确定没有叶正宸,才收了资料去食堂。
食堂里,八九个人围坐在拼起的餐桌前聚餐,桌上摆满各种各样的食物,大家抢得不亦乐乎,其中还有穿着作训服的吴洋。我刚想走,凌凌向我招手,“小冰,过来。”
见逃不掉了,我只好走过去,僵硬地冲吴洋点点头,在他和凌凌之间的空位上坐下来。
“Hi”吴洋先跟我打个招呼。
“Hi,好久没见。”
“前几天去京都演习了。”
“哦!”
吴洋拿了个包子递给我,我伸手去接,眼光落在门口,手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