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无风那边却几乎未损一卒。
唐门从未有过这样的耻rǔ。
“我们不能轻饶了那个吴大夫。”唐淮道。
唐三是他嫡亲兄长,兄弟之间感情一向很好。
秀轩内密帐高悬,正中一张香檀银藤软底方c黄上,牙钩微挑,将一层纱帐挽起。
船在急流之中一阵猛烈的摇晃,吴悠蓦地睁开眼,发觉四周一片黑暗。
她身上还穿着原先的衣裳。锦衾中芳香畅满,令人微醺。
她动了动身子,一阵钻心的疼痛火辣辣地传过来,几乎令她窒息。这才发觉自己的胸口上包着一层白绫。
“你醒了?”黑暗中,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她转过头,c黄头依稀坐着一个模糊的黑影。
但那声音却是熟悉的。
“为什么不点灯?”她虚弱地问道。
“对不起,我忘了。”那个黑影站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只火折,将c黄边的一段白烛点燃。
“这是什么地方?”借着幽微的烛光,她环眼四周,觉得分外陌生。
“船上。”他的话很简短,脸上的神情也很奇怪。
“这船往哪里去?”
“唐门。”
她倏地一下坐了起来,厉声道:“唐潜,你敢绑架我?”
对于这句话,他不置可否。只是轻叹一声,伸手一按,将她按回c黄上:“你最好不要乱动,你的伤势不轻。”
“当然,我记得很清楚,是你伤的我。”她冷声道。
“你不该用自己的身子去挡慕容无风。他是男人。要挡,也该是他替你挡。”他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只剩下了半条命?你知不知道他浑身关节僵硬,连抬一抬手都很困难?就算是那样,在那一刻,他还拼命地把我往后拉。只可惜他一点气力也没有。”她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你若想快些恢复,就不要说太多的话。”他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根本就不想说话,”她越想越气,“你不过是唐门的一个杀手,连手无寸劲的人都杀,我真后悔认识了你。”
她的话好像一把尖刀刺过来,他心中一痛,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无话可说,他只好默然地坐在c黄边的一把椅子上。
而她却掀起被子把头一蒙,扭过头去,再也不理他了。
长时间的沉默。
他一动不动地坐了几乎一个时辰,才缓声说道:“你的伤口该换药了。是你自己换,还是我替你换?”
没有回答。
他迟疑着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嗓音里带着歉疚:“对不起,我真的想不到是你。否则……我也不会伤害你。”
他不想解释太多。
有时候人们常常忘记了他是个瞎子,忘记了他原比常人更容易出错。
“你们准备把我怎么办?也砍掉我的一条腿,是么?”她的声音仍然是冷冰冰的。
“有我在,谁也不会伤害你。”他平静地道。
她“哼”了一声。
“你该换药了。”他又说了一遍。
“我不会碰唐门的药,”她冲着他一字一字地道,“你也别碰我。”
他怔了怔,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忽然伸手疾点,点住了止痛的穴道,然后将她扶了起来。
“别碰我!别碰我!你若敢乱动,我立即死在你面前!”她手在他脸和脖子上乱抓,抓出几道长长的血印。
他捏住她的手,冷冷地道:“住手,你以为我怕你吗?”
“别碰我!”她大声道。
“我是个坏人,”他将她的双手塞进被子里,用一双空洞的眸子盯着她,阴森森地道,“而且是个脾气很坏的坏人,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岂止是碰你。”
她吓呆了:“唐潜,你敢!”
他“嘶”地一下拉开她上衣的纽扣。
她的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想要挣扎,早被唐潜一掌按住,她反手一掌,掴在他脸上:“你这流氓!”
他死死地扣住她的手,默默地清洗好伤口,换了新药,然后缠上干净的绫带。
他的动作很规矩,几乎没有碰到她,手指只在她光滑柔嫩的肌肤上不经意地划过,包扎完毕,便又将她按回被子里。
干完这一切,他站起来,正要走出门外,c黄上的人忽然道:“你要到哪里去?”
“禀小姐,我要出去吃饭。”他彬彬有礼地嘲弄了一句。
“你就呆在这里!”她的心中一阵打鼓。明明很生他的气,他若不在身边,又觉得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