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接见了他们,并且很认真地和他们讨论了一下这个问题。
薛贵已经懒得折腾余潭了,开始他还想折一折余潭的傲气替自己的出气报仇,可短短几天接触下来他发现自己想多了,傲气傲骨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余潭基本没有,不仅没有,还没有得理直气壮,没皮没脸地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敢做,前天跑到他的宴会上跳什么波斯舞,竟然还冲他飞媚眼,害得景王一直用很神奇的目光看他,事后还有几个下属偷着向他暗示,关北城虽然地处偏僻,但小倌馆也是有的。
后来他把私自带这老货进宴会的官员远远地发配出去,那人还挺委屈,说这都是揣摩着他的心意来的。
余潭彻底把薛贵给恶心着了,不过这不代表薛贵变得好说话了。
“皇上的意思是要为王爷修建成王府,可如今国库空虚又连年战乱,各地灾情四起,朝庭入不敷出,这笔银子眼下实在是拿不出来,不过皇上说了,待明年江南税银收上来,什么军资灾情都先缓缓,首先拨款为王爷建府,希望余先生体谅朝庭的难处、体谅皇上的难处,多等一段时日吧。”
余潭在旁边一连喝茶一边听,心里已经骂到了楚安第十八代祖宗。
不想给建就说不想建,说这么些废话干什么?还江南税银?楚安要真拿这银子给楚淮修王府,楚淮就等着遗臭万年吧。
“那王爷就一直住在巡抚衙门?”余潭咂着嘴,“这多有不便吧?不如薛大人奏请皇上,先暂时为王爷安排一处落脚的宅院,王府的事情将来再说。”
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份,连薛贵都没找到反对的理由,但又不想就这么答应余潭,就只含糊应下,说要给楚安写折子请示。
余潭出来的时候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余欢问他怎么了,他拍拍余欢的脸,“要是楚淮在外头住了,咱们也搬过去,以前在京里也没享受过宫女太监侍候,现在倒是沾了楚淮的光了。”
余欢想想流着口水的福总管和总拿眼角看人的红绡,一时间也没好意思打击余潭,就先让他做一做梦吧,老年人嘛,总喜欢有些不切实际的畅想。
余潭一步三摇地回客栈去等消息,余欢照例还是去看楚淮,顺便把这个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告诉他。
余欢本以为楚淮会很高兴,结果楚淮瞬间就翻了脸,不仅打破了药碗,还暴走起来,大喊大叫地不停,说来说去也就那几个字,“我不去!”
余欢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一时间有点吓住了,红绡就连忙去劝,又对余欢频频使眼色,先哄他吃药是正经。
可余欢记住了楚淮的话,认定这不是什么好药,借着拿药的时候把这碗药也摔了,气得红绡脸色发白,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红绡咬牙切齿地扭头又去熬药,打定主意这回不能走怀柔路线了,灌也得给他灌下去!要不然楚淮一辈子这么傻,她还有什么出路!
余欢趁着红绡去熬药的时候又去安抚楚淮,可楚淮根本不理她,她走过去他就用后背冲着她,不管怎么转都看不见他的脸。
后来余欢又拿糖哄他,楚淮想吃又不能吃,急得一把将她推出门外,“你别来了,我不喜欢你!”
余欢和他玩了半天的捉迷藏也没失去耐心,可这一句话却让余欢有点难过了。
“你不想要媳妇了吗?媳妇给你做好多玩具呢。”
楚淮死死地把着门不让她进,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地摇头。
余欢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还是说他生了病就是这么喜怒无常,明明昨天还好好的,还……余欢突然灵光一现,“你是怕那个恶人害我吧?”
楚淮的眼眶立马红了。
余欢刚刚还满是委屈的心立刻变得又酸又软,看,谁说他傻?他明明心疼她呢。
“不怕。”余欢摸了摸他的眼眶,“你别怕,我也不怕,我厉害着呢,他害不了我。”
楚淮还是摇头,又转身避开余欢的触碰。
余欢说干了嘴,楚淮就是不松口,余欢都开始佩服他的毅力了,这时候红绡又熬了药来,提防地看着她,余欢想“帮忙”的主意也落了空,却又不想楚淮真的把药喝下去。
楚淮却一反常态无比乖顺地把药喝了,然后拿袖头一抹嘴,“姑姑,你把她赶出去吧,我不想看她。”
红绡心中窃喜,她虽觉得楚淮恢复神智后定然不会娶余欢为王妃,可余欢现在到底还是有个名份在那,是楚淮的未婚妻,这让红绡心里多多少少地有些嫉妒,毕竟余欢现在已经不是余太师的女儿了,只是一个极为落魄的罪臣之女,身份还赶不上她来得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