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才不敢过来,过来不就说明又骗她了么?所以他在桌子对面儿坐着盯着余欢看,有点担心她脸上的潮红,是不是发烧了?
余欢彻底坐不住了,“楚淮,你到底出去没有?我、我想解手,你别在这待着!”
楚淮一下子就笑出声来,实在是没忍住,他原来还为余欢坚持要赶他走而忧郁悲伤着,现在一点也不了。
余欢捂着肚子,实在坚持不住了,咬了咬唇,起来就往边儿上摸着走。关北天冷,晚上的时候都把马桶放在屋里,因为余欢眼睛不方便,白天的时候也这么放着方便她随时用。
楚淮这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可不是存心偷窥,只不过余欢眼睛看不见,万一摔了怎么办?更何况他们抱也抱过了睡也睡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就算按身份来说他也是他的丈夫,本来就没什么!
楚淮越想越对,余欢已摸索着走了两步,突地脚下一绊人已向前扑去,楚淮的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冲过去就把她抱在怀里,抱完了,也觉得不对了,上当了!
余欢沉着脸,态度倒还算淡定,“你又回来了?”
楚淮摸摸鼻子在她手上写:我这回真走,你快去吧,别憋坏了。
余欢的脸“腾”地涨得通红,又急又恼又羞的,看得楚淮心里一软,也怕她真的憋着,连忙过去把马桶搬到门边,又将她带过来,让她确认了马桶的方位,而后让她亲手把他送出去。
巧九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楚淮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似笑非笑地很是猥琐。
巧九在后头拍他一下,他吓了个哆嗦,回头看见人当时神色一肃,咳嗽两声。小腰板挺得直直的,“那个,我去找墨几……”
巧九递给他一瓶药,“被菜刀切伤的滋味怎么样?”
楚淮极不自然地扭过头,他是不介意余欢知道这事,可让旁人知道他堂堂成王殿下洗手做羹汤,一定会影响他今后的威信。
不过最终他还是接过药,听巧九又说一句:“下回弄那个萝卜羊ròu煲,墨离说钜子体寒,得多吃温补的东西。”
楚淮想装没听着。巧九却不依不饶的:“钜子上回说起这个差点流口水呢。”
楚淮想着余欢流口水的样子。他嘴里也酸酸的像含了块梅子。“那……晚上吃吧。”应是应了,可是太有难度了,中午的土豆丝都不知道是怎么蒙出来的,这还多亏有以前傻子打的底子。
“什么?”巧九看他。
楚淮以为她没听清楚。本来想再说一遍,抬眼就见到巧九眼里的打趣,脸上一热,扭头就走了。
巧九捂着肚子笑,推门进屋,见余欢红着脸低头坐在桌子旁边,巧九过去问了问,余欢也没瞒她,给她乐得够呛。又看见桌子上剩的两道菜。想着是楚淮的手艺,巧九就捡一根土豆丝尝尝,才送进嘴里又吐出来,瞪着眼睛瞧余欢:“什么东西又甜又咸的,这样的菜你也能吃下一碗饭?”
把自己的话写在余欢手上后。余欢更不好意思,“他做一回饭也不容易,手都伤了……”
巧九点点她的额头,想想楚淮刚才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可再看余欢轻轻托着右臂不敢大幅度动弹,又心疼余欢,觉得不折腾折腾楚淮实在不足以平九愤!
墨离当天晚上赶了回来,带回来不少成药,对余欢说了下余潭的近况,而后对今天晚上的羊ròu煲大大地嫌弃一番,说汤咸了羊ròu也煮老了,最起码的,连筋都不知道拍散。
巧九已经放弃吃羊ròu了,专门挑萝卜吃,楚淮用嚼脆骨的力道吃羊ròu,心情大坏。
墨离在余欢手里写:改天给你做烤野兔。
余欢咬着嘴里的羊ròu笑着点头,吃了半天吃的还是原来那块。
楚淮把筷子一放,手伸到余欢面前,另一手写:吐出来。
余欢眨眨眼睛,把嘴里那块ròu囫囵吞枣地咽了。
看着她被羊ròu汤汁润泽过的双唇,楚淮觉得嗓子眼儿发干,心里又暖又软,悄悄在桌下握了握余欢的手,写:下次做好点。
余欢垂了眼帘,虽没说话,但那神情做得再冷,总能看出一些温暖。
楚淮的唇边噙了笑,握着余欢的手一直没放,最后是余欢挣了两下,他才松了松手,放开了。
余欢当天晚上睡前和巧九说:“好久没吃酱ròu包子了。”
巧九回头瞥一眼支着耳朵注意这边动静的楚淮,心里偷着笑。
第二天早上,余欢起来果然吃上了酱ròu包子,巧九昨晚特地去厨房看过,楚淮这回也不怕丢脸了,特地找了山寨里的厨娘当师傅,从制馅到擀面都学得用心,折腾了大半夜,还真蒸出一屉能看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