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之后,容乐回宫后的第三天,容齐才回宫。她听说皇帝虽然看起来还跟以前一样温和俊美,却越来越沉默寡言,人也憔悴了许多。但他没有来质问她为何弃他独自离开。
之后不久,皇宫里流传着这样一个消息,容齐决定听从大臣们的意见,广纳妃嫔,为皇家开枝散叶。
宫里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容乐,闷在长乐宫里,再也不愿出门。多舌的宫女们总聚在一起议论各个公里的娘娘,谁美若天仙,谁最得圣宠,谁又晋了分位等等,诸如此类。容乐总是远远的听着,嘴角含着淡薄而苦涩的笑容,眼睫垂下,遮住眼中神色,不发一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是她先选了,所以他的选择,她无权过问。
宫里的嫔妃越来越多,而她等待的和亲之事,仿若石沉大海,再无音信。
黑衣人派人来告诉她,说这事皇帝一直没松口,让她再等一阵子。那晚,她忽然很想去看看他,鼓起勇气,想着看一眼也好,看看他是否真如别人说的那样瘦了,问问他为何说让她和亲却又迟迟不定?
她去了,但他却不在寝宫,听说是去了慈禧宫见太后了。
鬼使神差,容乐决定去慈禧宫看看。飞身上屋顶,身轻如燕。
那间供奉着佛像的寂静殿堂,大门紧闭,周围无人。他轻轻揭开瓦片一角,看见容齐立在殿堂中央,望着佛像前站着的女子。那女子雍容华贵,想必是太后了。
太后的面容她看不清楚,只听出声音非常严厉,“哀家费尽心思为你找了那么多美人,你还不满意?”
“母后有心了。儿臣说过,即使她们长得和蓉儿一模一样,但她们都不是容儿。儿臣想要的,只有容儿一人,请母后成全。”容齐的神色异常坚定。
太后怒斥道:“荒唐!她是你妹妹,你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做出有悖伦理道德之事?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妹妹?母后还想骗我到何时?她根本就不是容乐,容乐早在十年前就被你们杀了!她是亲家后人,与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你......你听谁说的?”
“自然是母后说的。”
“胡说,哀家几时说过这话?”
“一个月前,母后和门主在暗室里说的。”
太后声音骤冷,“你偷听哀家讲话?!你是堂堂一国之君.....”
容齐打断道:“我还是您的儿子!”
他一向温润的声音忽然拔高了音调,再开口时,嗓音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清润,多了几分悲凉的味道,“母后,在您心里,除了仇恨,其他一切真的全不重要吗?我知道您恨父皇,可父皇已经死了!不只是父皇死了,就连这个皇室里所有皇家血脉几乎都被赶尽杀绝......您还不能解恨吗?是不是因为我也是他的血脉,所以您才要剥夺我的幸福?”
“齐儿!你放肆了!你就这么跟哀家讲话?!”太后严词呵斥,“以后别让哀家听到这种胡话。至于那个丫头,你就死了心吧。哀家段段不会同意。”
容齐抬头,挺起胸膛,微微昂着下巴,问道:“如果,朕一定要娶呢?”
太后两眼一眯,冷冷道:“那从今儿个起,你也别再吃药了。你娶了她,就准备让她一辈子守寡吧!”
谁也料不到那整日修心理佛的太后竟如此冷绝之人。容齐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的母亲,浓浓的哀伤从他那双冰灰色的眸子里倾溢而出。他踉跄退后两步,清眉深锁。
太后扭过头去不看他,又道:“任何人都不得违背哀家的旨意,否则,是有死!就算你是哀家的儿子,也不能例外。”
容齐忽然笑了起来,满目的嘲弄和讥讽,他转了转身,再回头,斜眸望着太后,沉缓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悲哀:“我,真的是您的儿子吗?在您眼中,只怕......我和他们一样,也只是您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而我,比他们更可悲。不是因为我的身体需要您的药来维持,而是因为.....您是我的母亲,我没有您那么狠心绝情,也做不到您那样六亲不认......所以,我注定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太后眼中神色微微一变,眸光垂下,皱了皱眉头,语声不知觉柔和了一分,“你当然是哀家的儿子!只要你听话,哀家会给你一个天下。”
容齐道:“天下?一个孤家寡人的天下,要来何用?我只想要容儿。”
“不行。她是秦永和襄伊的女儿,你不能娶她。当年,若不是襄伊的背叛,我们傅家,就不会被抄家灭族,我也不会遭受那等非人的屈rǔ!你是我的儿子,我绝不会容许你和她的女儿在一起!”不可忤逆的态度,太后的神情有些激动,声音微微带了些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