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倒吸一口凉气,她竟连罗池都知道。
“北深他……真的失踪了吗?”顾初直截了当问,因为直觉上她认为,北深失踪与北辰出车祸这两件事紧密相连。
秦苏看向她,嗓音依旧轻柔,“小初啊,有些事是陆门要处理的事,所以,不要问太多。”
顾初怔怔。
秦苏起了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好好工作,听斯密斯医生说你很有天赋,所以,不要浪费了上帝给你的优势。”
“阿姨!”顾初蓦地起身,脱口,“北辰车祸之后留下来的伤口要注意些,他这些天时常喊痛呢。”
秦苏看她,目光有一瞬的疑虑,但太快就转为含笑,“傻丫头,北辰哪里发生过车祸呢?我看啊,是北辰逗你故意要你关心呢。”
“他身上的那道伤口——”
“是他在美国查案子的时候留下的。”秦苏轻声说。
与陆北辰的说辞一致,可顾初,总是隐隐之间觉得不对劲。
秦苏走到门口时,顾初又叫住了她,“陆阿姨。”
她顿步,回头看她。
“听说您身体不是很好,您要多保重。”
秦苏微微上扬了嘴角,“会的,谢谢你孩子。”
她走了。
顾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秦苏刚刚的笑容平和自然,但为什么她觉得,在秦苏的眼里有一丝停滞呢?
……
入夜,顾初静坐在老洋房的落地窗前,头抵着玻璃,一直仰视夜空。北辰走了,还没来得及跟她道别。
月朗星稀,她失落惆怅。
顾思端了果盘过来,坐在了她身边,“姐夫的那趟航班早就飞了吧?姐,这是市区,看不到的。”话毕,递了她水果。
顾初低头看去,果盘里满满的柳橙。
“你最爱吃的。”顾思嘻嘻一笑。
顾初拿了一块入口,吃着吃着,眼圈红了。她又想起了北辰,想起了对柳橙过敏的北辰……
顾思见状后收了笑容,轻轻搂住了她,问,“姐,他还会回来吗?”
顾初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夜空,轻声道,“会的,会回来的……”
北辰,我在等你。
你会回来,对吗?
☆、389听你跟我说,你爱我
北辰,北辰……
不要怕,我在这里。
在哪里?
就在你身边,不曾离开过……
——
顾初总会做到这样的梦。
夕阳西下的海滩,她与陆北辰十指相扣赤着双脚于沙滩慢慢散步,他说他喜欢这样的生活,时间就如同沙漏中慢慢流淌的沙子,平静得令人温暖。
沙滩上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他们两个,身后是长串的脚印,两串男人,两串女人,时不时会有交叠,就像是日子,总有交集的时光令人难忘。
光亮沉落时染红了海面,她靠着他的肩膀面朝大海,她听他说,我从来只相信死人的话,因为他们不会撒谎,可现在我想听你的声音,听你告诉我说,你爱我。
她便朝着海面放声大喊:陆北辰,我爱你……
海面起了雾,他不见了。
她哭了,拼了命地寻找。
迷雾中有双男人的手臂将她紧紧搂住,低沉地对她说,别怕,别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可是我看不见你,她说,北辰,让我看见你。
腰间的手臂渐渐收紧,耳畔的嗓音愈发清晰,穿过海浪,在她心底最深处回荡,他说,初初,我历经苦痛宁可残破不堪,也要找到你。
每每她都会惊喊而醒,醒来时窗外或长夜或晨曦,梦中,陆北辰的声音似乎还留在耳朵里。她总会望着窗子迷失少许时间,窗外,都是风景。
自从他走后,她睡觉就不再拉上窗帘,就是期待能有一天从梦中醒来时看见窗帘是拉上的,这个习惯,只有陆北辰才有。
她会在老洋房和外滩的房子间来回住,两边的房子里,有关他的东西都还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连位置都不曾移过,不过,在外滩,在他的房子里,她腾出了一间房,如同在琼州的那个房间,多了很多画具。
太想他的时候,顾初就会画上那么一张。像是之前枯槁的岁月,她一坐就会坐上好久。如今又重新拿起画笔,想将思念寄托画纸之上。
五年间,她画的都是北深一人,或凝思或大笑,五年后的今天,她画的是她和北辰两人,从相遇到别离,生活就犹若一幅幅画卷,这些画卷又讲成了故事。
她终将会老去,会忘记很多的事,但她和他的点点滴滴她不想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