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皎月的脸,淡若远山的眉,那一抹浅色的唇如花似的镶嵌。
陆北辰盯着她,然后,压下脸贴近了她。
她闭了眼,唇有点抖。
陆北辰吻上了她的唇,沿着她的唇角,一点一点地占据了她的唇瓣。
顾初安静地像个肖像,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任由陆北辰吻着自己。他的唇稍有清新的柠檬气息,多少匿藏了他的冷硬,可对于一声不吭的顾初来说,一切都不那么重要。
他的吻加深,似乎想要挑起她的热情。
直到,陆北辰的唇滑到了顾初的耳畔,呼出的气息有些紊乱,他低噶着嗓音问,“为什么?”
顾初抿着唇不说话。
陆北辰微微眯了眼,手劲加大,她的脸就被迫更是贴近了他,近到她能看见他眼底的墨黑,像极了一潭墨,一潭暗暗翻滚着的墨。她的呼吸轻浅而又绵软,细不可闻。他的脸近乎贴上她的,一字一顿,“这个时候如果我提出我想要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嗯?”
顾初的手指攥得愈发生疼,有一瞬又是麻木,会让她误以为是折了。许久后她才喃出一个小小的声音,她说,“陆教授,如果,你想的话……”她顿了顿,颤着唇补了最后四个字,“那么……可以。”
就像她始终不敢去看他的眼,因为那是跟北深一样的眼,她不敢去瞧,只怕自己迷乱了,失去了心神,然后就会真的觉得,她将这一切都是给了北深。
哪怕是*,她也想,这么清醒地*。
顾初能察觉到陆北辰收了手劲,她的后脑勺就有点紧,那只专门解剖死人的手,那专门用来攥着解剖刀的手指,就如同在掌控着一个枯骨似的控着她的后脑勺。他的气息加重了,似乎,她还听到了他咬牙的声响。
空气似乎凝滞,时间也如同停止。
片刻,他开口,嗓音涔凉,气息落在了她的鼻骨也甚觉凉意,他的声音自上而下,“顾初。”他咬她的名字咬得十分狠,“你把我当成什么男人了?”
下一秒,顾初觉得后脑勺一松。
是陆北辰放开了她,起身到了窗子前。他给了她一个背影,她看得清楚,这一次,他掏出了烟盒,点了一支烟,轻吐烟圈的时候,与窗子外的光圈交织在了一起。
他的身形自是高大,挡住了大片的阳光,挺拔的背影就显得愈发疏离和不近人情了。
☆、多有想哭,心就有多疼
取悦一个人不容易,得罪一个人却来得极其容易。顾初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然是将他得罪。陆北辰刚才的问话成了刀子,锋利得可以阔开她的胸腔,窥探她的内心。顾思的自首夺走了她的理智,她跟罗池不熟,唯一一点有交情的人,就是眼前的陆北辰。
那一摞摞的档案,所有的数据全都印在她脑子里,她以为那就是案情的全部,但现在仔细想来,那些数据不过只是萧雪的尸骨检测,陆北辰在怀疑谁,罗池正在追踪谁,文件中怎么可能会有?
她从来都不屑于这种行为,这种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出卖了自己的行为,她知道,陆北辰更不屑,优秀如他,身边怎会缺女人?
可是,她还能求助谁?
在没有任何付出下,一直对她耿耿于怀的陆北辰凭什么要帮她?她难以看懂他的心思,就正如,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他追求她是什么意思,如果硬是要给出一个答案,她想,他不过就是想要亲眼看着她落入悬崖,万劫不复。
成年人的世界里,在某些事情上向来不会兜兜转转。接吻,少了青春年少时的轻羞,多了成年人的激情老练;男女之间不再压抑着对各自的渴望,也许只是刚刚认识,也许就只是因为一杯酒……
她明白成年人的规矩,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对追求青春懵懂的资格。
这种最直接的交易,也是她唯独能够拿出来的。将自己像个祭品一样奉献,他的拒绝,却是令她惊讶。又或许,是她太高估了自己。是北深误导了她,曾经,北深也对她好奇过,那隐忍的情绪和不安分的手告诉了她,他是如此地渴望着她。那个时候她就在想,一定要将最好的自己留给他。
直到,她和他走到了岔路口,她向左,他向右,背与背之间成了三米的距离。
陆北辰最不该的就是,表现出跟北深一样对她的渴望,哪怕他是假装,都不该给她这个希望。如果她早知道,一定不会将最后的一点尊严赔上。
“如果,今天来的是罗池或其他人呢?”良久后,陆北辰转过身看着她问。
顾初渐渐垂眼。
是的,她就知道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