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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给俞阁老端人参汤的俞夫人也是如此的劝着丈夫:“……既然郝剑锋等人都靠了过去,老爷也应该从善如流才是!”
俞阁老苦笑:“我何尝不想如此!可也得能靠过去才行啊?郝剑锋等人走的是赵凌的路子,通道你让我也走赵凌的路子不成?”
俞夫人听着愣住。
“真走的是赵凌的路子?”她满脸怀疑地道,“你可打听清楚了?”
“吴大人亲口对我说的,”俞阁老苦涩地道,“而且还是由傅氏帮着从中递得话。”
俞夫人心情俱震,脸色微变,喃喃地:“傅氏,还有这样的本事……”表情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何止这些!”俞阁老语气里透着些许的沮丧,“她还和人开了个饭庄,生意很不错。我瞧着一年也有几千两银子的收益,如果当初……”话刚出话,他心中“咯”的一下。
事到如今,还说那些有什么用?
想到这些,他适时地改变了话题:“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只要勤勉做事,皇上总不能无缘无故地让我致仕吧?”
俞夫人欲言又止。
丈夫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致仕和因不得圣眷而被人轻怠,什么脏事、破事、烦心事都交给你来办,办好了是应该的,办不好还要被人训斥,只怕前者更有尊严些吧!
可这个时候,这话却不能说。
她眼神微黯,言不由衷地安慰着丈夫:“老爷说的有道理。沈阁老当年入阁的时候不也坐了好几年的冷板凳?老爷高风亮节,满朝文武大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路遥见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皇上自然就知道了。这个时候,还请老爷放宽心才是。”然后笑道,“老爷有些时候没有看见珍姐儿了吧?珍姐儿都会喊人了!要不,我让人把珍姐儿抱过来你瞧瞧?”
“不用了。”俞阁老实在是没这个心情,问起俞敬修,“他什么时候回来?”
俞敬修不过是代天巡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京都来将巡视的情况报给上峰。
“算算日子,就这两天了。”说起儿子,俞夫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德圃这次办事得力,老爷后继有人!”
俞敬修去后查了一个贪墨案,反响很好。俞夫人这个时候拿出来说,是想让丈夫心情好一点。
俞阁老听后果然神色微霁,道:“他也还算听话。”
正说着,有小厮跑进来禀道:“大爷回来了!”
俞阁老和俞夫人不由都露出喜悦的笑容来。俞夫人更是到大门口迎了儿子,然后牵了儿子的手,一路上问着去山东的日常起居,陪着俞敬修去见了俞阁老。
和母亲见到儿子的喜形于色相比,父亲就显得冷静得多。
俞阁老淡淡地和儿子打着招呼:“回来了!”
俞敬修恭敬地应“是”,给父亲行了大礼。
看见老成了几分的儿子,俞阁老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吩咐俞敬修:“这走了好几个月,不仅你母亲惦记,你媳妇只怕也惦记着。去后院见见你媳妇,梳洗一番,等会带了你媳妇和孩子到正屋来用晚膳。”
俞敬修笑着应喏,回了内院。
俞夫人带着束妈妈去了厨房,忙着晚上的家宴。
范氏见到丈夫,喜出望外,亲自服侍俞敬修梳洗更衣,又拿了新式的春衫给俞敬修换个。
俞敬修就看:“这是你做的?”
范氏想到了冬衣的乌龙,强压了心中的不快,笑道:“妾身哪有这个空闲?这是针线上的妈妈做的。”
俞敬修就低头打量了身上新衣一番,道:“还是你做的好,合身,样式也简单大方。”然后笑着,“你若是有空,还是帮我做两件吧!”
范氏气结,却不能不应。
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话,束妈妈来催他们过去用晚膳。
范氏抱了珍姐儿,和俞敬修一起去了正屋。
用过晚膳,一家人移到西边的宴息室喝茶。
俞阁老正想问俞敬修去山东的情景,俞敬修却先开口,问起了太皇太后的寿诞:“听说要大办?由礼部和光禄寺、太常寺一起办理。李阁老还提出在中和殿办千秋宴,请朝中七旬以上的诰命夫人参加?”
“皇上是有这个意思,不过还在集议中。”俞阁老听着笑道,“没想到你消息这么灵通,远在山东都知道了。”
“我是听蒋大人说的。”俞敬修说着,嚷道,“这是谁的主意啊?让七旬以上的诰命夫人到中和殿参加千秋宴,这不是要人的命吗?万一宴席上有谁挺不出,那岂不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