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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凌干脆赖皮到底,朝着老汉拱手:“过奖,过奖。”
傅庭筠被他调侃,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脸上烧得火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低了头吃东西,头也不敢抬一下。
空气中洋溢着喜乐的气氛。
傅庭筠想到从前过盂兰盆节时只能和姊妹们在后花园浅浅的小溪里放几盏自做的荷灯,哪里有可能像今天这样出来游玩一番?对未来就突然充满了无限的向望。
有人匆匆地喊着赵凌:“大人,大人!”
赵凌抬头,看见了行色匆匆的赵鸣。
他眉头微蹙:“出了什么事?”
赵鸣风尘仆仆,手里还拎着马鞭。
他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朝着老汉喝道:“给我来一碗!”
老汉却是认识赵鸣的,立刻猜出了赵凌的身份,神色一变,战战兢兢地连声应是,刚才的欢喜气氛消失怠尽。
赵凌的眉头又蹙了蹙。
乐都离永靖有三、四天的路程,他不到六天就打了转,赵鸣还以为赵凌是怀疑他没有把唐小姐送到地头,忙道:“我四天前和唐小姐在永靖分的手,后来听到了一件事,就急急地赶了回来。”
是什么事让赵凌连夜赶路?
傅庭筠好奇地抬起头来。
灯光照在她无瑕的玉容上,娇艳无比,让正要说话的赵鸣语气一滞,半晌无语。
赵凌看着心中不悦,轻轻地咳了一声。
赵鸣立刻低下头去,喃喃地道:“我听从京都来的商队说,秦王病逝,西安府已满目素缟,圣旨不日就会传到我们行都司了。”
皇上春秋延绵,前面的几个儿子都没能活过父亲,就是皇太子,也已于四年前病逝,如今在世的只有九皇子庄王和十一皇子秦王。如今秦王病逝,皇上心中肯定悲痛万分。
赵凌忙道:“秦王是什么时候病逝的?皇上下旨停婚嫁娶多少日?”声音有些紧绷。
赵鸣只当他是关心朝政,道:“是五月二十二日病逝的,皇上下旨,停婚嫁娶六十日。”
赵凌神色微松。
傅庭筠却低下头去。
这家伙,定是怕皇上像皇太子驾崩时那样,下旨停婚嫁娶一年。
赵鸣在那里感慨:“自从太子驾崩,秦王和庄王争了这么多年,秦王到底争不过命,最后竟然病死了……皇上应该会下旨封庄王为太子吧?”他说着,低声地问赵凌,“赵大人,我听人说,我们颖川侯和庄王是连襟,您说,我们颖川侯会不会做中军府的都督或是禁卫军的统领啊?”
“这些朝廷上的事,我们怎么知道?”赵凌笑着,笑容却显得有些恍惚,“不过,太后娘娘殡天的时候也不过停婚嫁娶二十七天,可见皇上心里,还是痛惜秦王的。”
赵鸣有些不以为然:“痛惜有什么用?现在活着的可是庄王!”
赵凌没有做声。
卖搓鱼儿的老汉颤颤巍巍地将一海碗比赵凌那碗份量更足的搓鱼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赵鸣的面前。
……
圣旨过了两天才传到碾伯所,或许是天高皇帝远的缘故,百姓们不过议论了一番就风平浪静,依旧各自过各自的,只有碾伯所的衙门挂了白布以示祭拜。
傅庭筠收拾东西准备回张掖。
那些百户、总旗的妻子纷纷前来送行,仅程仪就收了不下一千两银子。
傅庭筠小声嘀咕:“难怪别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以后再也不来碾伯所了。”
“那我回张掖。”赵凌小声地说着,捏了捏她的手。
这几天赵凌虽然依旧住在司房,可衙门后堂只住着傅庭筠,那两个妇人又都很有眼色,将凉塌搬进了院子后就关在屋里不出来,每天晚上,傅庭筠和赵凌就在院子里乘凉,从小时候被rǔ娘吓唬说吃了西瓜子就会在肚子里长出西瓜来一直说到是李成画好还是许道宁的画好。两人越说越投机,这才发现彼此都不喜欢吃香菇,从小都练过卫夫人的书法,家里都曾珍藏过马麟的扇画,过百岁时的长命锁都是金镶玉的……此时分别在即,都觉得留恋不己。
赵凌一直把她送出镇外十里,才在傅庭筠不停的劝说下停勒住了马缰,一直到傅庭筠的马车看不见踪影,这才打马转回碾伯所。
傅庭筠走了七、八天回到了张掖。
她把从碾伯所带来的一些土仪分送到颖川侯、王夫人、戚太太等人手里,已是七月下旬,又开始准备中秋节的节礼,等过了八月初十才真正的消停下来,在家里做月饼,磨粉子,准备着过中秋节。
王夫人来拜访她。
第112章 团聚
“我要带着靖潼、婧怡回福建去了。”王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盅,不无感慨地道,“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