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了逍遥王妃,要索命请找那些真正想要你死的人去,我一个小小奴才,也只能听人摆布,我今晚会多给您烧些纸钱……”
地上的人突然起身,女牢监瞳孔惊扩,嘴里的话却尚在惯性地喷涌,直到两根冰冷的手指扼上咽喉。
第六章(下)
“当日伺候太后的人如今都在狱中,刑政司的酷刑没有几个人能禁受得住,如今全无收获,你们若从这上面来查,很难有所突破罢。”太子妃听完两人禀报,摇首否之。
“照姐姐的意思,这条路行不通了?”傅琬沮丧问。
“也不尽然……”傅瑛沉吟着。“你还记得那日除了逍遥王妃,太后还叫过哪宫的人作陪的么?”
“好像是哪宫里的嫔妃,与太后沾些亲戚的,但当日因为病了,并未到场……”
米氏眼前一亮,“娘娘里和太后有亲戚的,应该是太后的表侄女燕妃娘娘罢。”
……
同一时刻,尚冠文在回府途中,轿子被人拦下。他坐得是四人青呢小轿,前后没有仪仗排场,来者没费多少力气便让尚大人的轿子停了下来。
“你是……”
来者头上顶着遮盖了半张脸的大斗笠,低着头,压着嗓,道:“小的有送于逍遥王妃案件的线索要禀报大人,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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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政司与太子妃的人马几乎同时赶到燕妃寝宫。
当日,燕妃因病不能前去,命宫婢前去向太后请罪。而这位曾到场的宫婢,并不在刑政司大牢内。据那位向尚冠文主动提供目击景象自称是宫中老宫女的举报者称,那时她本在花丛中修剪花糙,亲眼看到有人将太后的茶盏递给了逍遥王妃,而后悄无声息的撤下,太后毒发之时这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燕妃听了两拔人的来意,迅即命人将那宫婢传来,然而,到来的是一声惊惶失措的禀报——
“娘娘,娘娘,喜儿死了,喜儿死了!”
名为“喜儿”、命运毫无喜意的年轻宫婢,在自己寝间内七窍流血而死。
至此,线索再度中断,而燕妃娘娘也变做嫌犯,内嗣司天牢内又多了一位贵客。
刑政司的人失望而归,米氏更是失魂落魄,随着傅琬到了太子府,终作崩溃,“这可如何是好?明明知道王妃是被冤枉的,但咱们却只能干干看着,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
傅琬何尝不是挫败感十足?在那厢懊丧地顿足嘘唏。傅瑛观自己妹妹这般情状,很难不油生自豪:大气,磊落,这便是傅家的女儿。
“想要救逍遥王妃,不是没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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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嗣司,婉潆牢间。
“你是当真找到尚大人了么?”
“是。”
“你也亲眼看到尚大人率人去了?”
“是。”
“下去罢。”
“是。”
女牢监俯首帖耳地倒步退出,婉潆柳眉浅颦:时间已过去了半日,到现在动静全无,意味着自己静思多日寻觅出来的这点迹象遭人灭除,看来,还要另辟蹊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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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寝楼。
“你是真的想救她?”慕曦问。
傅瑛迎接着丈夫审视度量的眸线,坦然颔颐,“禀太子,臣妾是真的想救逍遥王妃。”
“为什么?”慕曦淡哂。“别告诉本王你们姐妹情深,你与她的那点情分不足以让你如此投诸心力。”
“难道太子不认为在逍遥王厮杀战场时,我们该为他保住他心爱的女人么?”
“仅仅为此?”
“当然不止。”傅瑛美目迷离,不禁声轻语柔。“逍遥王与逍遥王妃的情感,圆了臣妾的一个梦想。臣妾不想看到这个梦想恁快地便破灭了。”
结发妻子这副表情,几乎不曾见过。慕曦眉目间不觉松缓了,问:“什么样的梦想呢?”
“两情相悦,鹣鲽情深。臣妾最愿看到世间男女如此相待。本以为在我们这样的家里,只能是一个梦,但六弟与六弟妹为臣妾实现了这个梦,臣妾希望这个梦可以走得长一些久一些。”太子妃自嘲莞尔,向太子一福。“臣妾的这点私心,让太子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