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潆睨向身旁男人,后者正闭目养神,摆明将这桩事全权交她料理。
“你是慕晔的义母,也是真心疼他的人,况且未有事实造就,到此也就算了,时辰不早,让芳蕴送你去安歇罢。”
米老夫人恁是意外。正如她自己所说,半生都在宫廷中,见多了各样女人,眼前的逍遥王妃绝对不是易相与的,慕晔说是义子,实是主子,对王妃已然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不管她要如何发落,他必定绝无二话……怎会这般轻易作罢?
“芳蕴,你出去前将楼上的芳涵带下来。这几日,她先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罢。”婉潆又作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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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厅堂之内只有夫妻二人时,慕晔瞄着妻子玉颜,揣着一万个小心,问:“若是你今日没有回来或回来得晚了,本王已经失身,你会如何?”
婉潆星眸一明一灭,螓首偏转,面向他嫣然一笑,“我会作主,将芳涵收进你房内。”
他一边眉毛颇不羁地挑起。
“我还会搬出主楼,从此,不准你近我的身,进我的房。”
慕晔大气,狠捏了掌中素手一记,再不管不顾将人箍进怀内,“本王不准!”
“但你没有。”她眸漾柔情万斛。“慕晔,我今日在此起誓,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
慕晔身子丕地僵住,呆着一张俊脸,凝睇眼前人儿,“婉潆……”
婉潆眼波如水流转间,瞟向他,“你的话呢?”
“我的话?”
“我起了誓,你不也该回以誓言的么?”
“……本王才不发誓!”他很有气慨地甩发扬眉。“本王只知道不会放开你,不管到了何时何地何境何况,都绝不会放开你!”
何时何地何境何况……她莞尔,“即使我移情别恋?即使我心有他属?即使我……”
他豹眸恶狠,当只如豹子般唁吼着,俯首将她唇花攫入自己口内……
冬时寒重,爱人当如斯情浓。
上卷完
中卷亦曾情真意更诚
第一章(上)
还是不能离开京都。
身置花房中,婉潆环顾着那些个姹紫嫣红,浅浅喟了一声。这些花,若没有这房子地下与四遭的高温烘烤,怎可能在数九寒天里怒放?然而,毕竟不是来自于天地的自然孕育,花开得美则美矣,却少了那股子灵秀清透,就仿佛……
是假的。
是呢,明明枝真叶实,却似假的。
也许,如今的自己在外人眼里,也如这些花儿一般毫无生气的罢?
“皇祖母还是不准我离京,你且耐心待上几日,等过了年,我们定然会踏春而归。”
昨夜,慕晔如是道。
踏春而归。好值得期待的丽景。届时真正的百花盛放时,这间花房,这些花儿,又该置身何处?
“小姐……”芳蕴在门外,畏葸不前。
她回神,“进来罢。”
“小姐。”纵然有主子肯允,小丫头的步子仍迈得艰难,两汪泪浮在眼眶里,一排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小姐,您一个人到这里,也没有带着奴婢,您是不是……讨厌奴婢了?”
婉潆偏首略加忖思,“我不能说心无芥蒂,毕竟,我当真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芳涵出现在我的c黄上。”
事情虽已过去半个月,但那日的情形仍不时将她心弦抽紧,更是心有余悸,若自己没有回来,若……
芳蕴的泪儿卟地便滚落出来,泣不成声,“小姐……芳涵又傻……又呆……您大人……大……”
“芳蕴。”婉潆取了帕子递去。“那日我出门时,米老夫人跟前的小青说是老夫人盼着能将芳涵留下伺候。你认为米老夫人何以会选芳涵而不选你?”
“奴婢……奴婢想,是因……芳涵好cao弄……”
“的确,若是米老夫人对你说那句我命人为王爷侍寝的话,你应该不会轻信。但……”她叹气。“不管怎么说,是我一直疏忽了你们的终身大事,你们也该有个人家了。”
芳蕴哭得更甚,“小姐……不要……奴婢们了?”
“你们在我与王爷跟前伺候,王爷那个人又是极没章法的,一旦放肆起来,从不顾忌你们两个黄花闺女就在跟前。想你们两个正当妙龄的女儿家,常见这等事,春心焉有不动?想来,这便是世人多将陪嫁贴身丫鬟收作男主子房内侍妾的原因罢。可,我没办法让你们成为慕晔的房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