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皇子,歧王殿下慕旷,来自于六皇子的谑笑并未使其有任何不悦,以兄长口吻道:“别胡闹了,今儿个是母后凤辰,切勿扫了母后兴致,快进殿内去罢。”
“小弟遵命。”以寥寥无几的诚意应了声,他径自去了。
慕旷满面的无可奈何,摇首道:“小六随性惯了,冠文莫与他计较才是。”
尚冠文仍旧满面的清清淡淡,“微臣不敢。”
慕旷和颜悦色,“看来,冠文是个不喜热闹的,恰好本王也不耐繁华之所,不若找个僻静地方,你我对奕一番如何?”
“禀王爷,微臣今晚还须到枢密院当值。”
慕旷瞳芒深闪,笑道:“无妨,公事要紧,本王与冠文的这盘棋有得是机会。”
“微臣告退。”
尚冠文恭而不卑的退下,随着那道癯长身影逐渐行远,慕旷面上的温和笑容如抽丝一般,一点点消失,一点点冷却。
“王爷……”身后有人欲语。
他抬手,“不急,既然确定了这枚棋子不错用,不妨多些耐心好生筹划。”
“请王爷示下。”
“找个机会,让本王见识一下本王六弟的醋火。”
“……小的明白了。”
深宫幽远,殿宇重重,个中道路径途百回千折,然而,千百种的崎岖,仍挡不住行走其间的脚步,但有一线希望,皆想向这千百条道路的终端走去,皆想握住那道路终端璀璨座椅上的权柄……
唉~~
夏风吹拂,拂过宫内繁树琼花,如叹息,如幽咽。
第二十八章(下)
“今后傅琬再来找你,无须理会。”车子驶出了南华门,慕晔道。
正低眉若有所思的婉潆抬头,“你讨厌她?”
“谈不上讨厌。”
“她很聪明。”一个年方二八的美丽女子,出自于那样的门楣,背后有着恁多的依恃,纵若是盛气凌人,也并非不可理喻。但她,懂得示弱,懂得放低姿态,甚至,不介意与她交浅言深。这样一个女子,若当真成为了与自己分享一个男人的的那个,她自谓绝非对手。
慕晔轻嗤,“与我何干?”
“不会与你无干。”她道,乜着这张离自己不过寸许的俊美脸容,想着这样一个人是自己的丈夫,不觉心臆放软。“无论她的存在对你来说如何无足轻重,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都不会让她与无干。慕晔,别任性,若你没有放弃我们的将来,就不要任性,好么?”
“我哪里……”他倏然顿住,漂亮的豹眸瞠大。“你方才叫我什么?”
“什么?”她一怔。
“你叫了我的名字!”他笑得宛若一只刚刚偷腥得成的大猫。
“你……”她好生无奈的叹气。这等时候,他居然还能上心一些不着边际的细枝末节。“你避重就轻,是想拖延时间,等着皇上的圣旨下定,我纵然有再多的不甘,也只有接受,是不是?”
“胡说!”他俊脸沉下,被冤枉的不喜令他脱口而出。“我若想别娶,想纳新欢,还需要借父皇的旨意压你么?”
……是,他这句话,说得对极了。他对她的纵容依从,全因他爱她宠她,若没有了这份宠爱,他纳娶多少新人,便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与她无干了。
见她沉默,慕晔收紧了长臂,“婉潆,你不该为这些事烦心的,我说了,一切交由我。”
“但这事毕竟与我有关,如果你没有娶我,必定会娶了傅琬,不是么?”
“也许是。”他颔首,俯在她耳旁道。“可如今本王已经拥有了你,便只能是另一番情形。再过两日,太后便要回京了。”
“你在等太后回来?”她星眸璨璨地盯住他。
“难道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任性妄为的霸道王爷?只会用一些以硬碰硬的法子保你?”
“……不是。”也许,她真的该对他有些信心。
“太后或许也不能将这件婚约否定,但有太后在,我拖延一些时日不是难事。而且……”
陡然间,周围嘈乱声大起,“保护太子与太子妃,有歹人行刺!”
慕晔眉目一凛,蓦地探出身去,“发生了什么事?”
随行侍卫道:“禀王爷,好像是侧道传来的,那是通往太子府的必经之路,听声音……”
“保护王妃!”他抛下这句话时,身形已然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