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穹衣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的一颦一笑,手环轻碰发出微微的声响,还有浅绿色广袖轻纱随风舞动,散发着迷人的娇弱之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照顾。
落尘抬头看见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表哥?你怎么没打伞呢?”
见他被小雨淋着,将伞执到他的身前。又见他的头发和脸微微有些被雨淋到,她连忙从袖口拿出手帕,给他擦拭几下。
陆穹衣一怔,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庞,她的呼吸幽若,散发着兰花的幽香,一双美目温润若水,唇色嫣然,他不禁一怔,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
落尘一怔,手臂僵在那里,不明所以的看着陆穹衣。
他忙接过她的手帕,自己擦拭起来,还说道:“不碍事的,这点小雨不算什么。我送你回去吧。”
“我想去看看外公,方便吗?”
陆穹衣犹豫了一下,“他这个时候刚吃过药休息了,晚点我陪你过去。”
“好!”
从那之后,落尘住在了陆家,每天她都会去外公房里看他,大多时候外公都是睡着的,呼吸散乱而沉重。偶尔醒着,他便会拉着她的手和我说几句话。但大体也就是同样几句话翻来覆去问问罢了。
不是问她小时候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就是问她住的可习惯,还有什么需要的?
每次从他房里出来,落尘都会感觉自己的呼吸困难。
而陆穹衣对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无论什么东西,她只要看两眼,第二天一定出现在她房间。不论他有多忙,每天傍晚都会陪着她聊聊天,给她讲他一天都做了什么事情。
得知她晚上经常做噩梦睡不好,便安排了他贴身的丫鬟来陪伴她。她叫浅沋,十六七岁年纪,一张白净的脸,清秀的五官,话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垂着眼,细细柔柔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让人舒心。
浅沋每晚都会睡在落尘的房间里,在她的塌下帘边放了一张小小的凉席,每次落尘只要微微挪动下,她就会起来照看她,这一夜,落尘又在一次梦中惊醒,发出呓语声。
浅沋马上就会拿着手帕帮她擦额头的冷汗,并倒了一杯茶水递过来。
“表小姐,你梦见什么了?真的很可怕吗?”
“不可怕!如果有一天我在梦里都不见他,那才是真的可怕。”
“是你的心上人吗?”
“心上人?”落尘第一次听说这样特别的词汇。
她把手放在她心口上,很慎重地道:“就是闭上眼睛的时候,放在这里的人。”
落尘闭上眼睛,心里沉甸甸的,因为每一下跳动都载着对他的思念。
她很喜欢这个词:心上人——铭刻在心上的人!只是,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呢?
她真的很想他,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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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陆穹衣告诉她,他刚收到的消息,宇文楚天在北华山。
“真的?!”她开心地跳了起来,“表哥,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他看她期待的神情,眼睛里像是又光芒流泻,让人无法抗拒,“好,我马上去安排。”
很快,文律驾车,带着一对下人,他们去了北华山。不出半日,他们便赶到北华山的峰顶。山峰直挺入缥缈的白云中,站着峰顶,脚下是飘忽不定的云雾弥散。
原本清净的山峰上此刻挤满了看热闹的江湖人,他们都在议论着同一件事:元阳真人输了,一位足矣与天下第一剑陆穹衣并驾齐驱的高手竟然惨败。
她完全没有心思听他们神化这场比斗,用尽全力挤到最前面。而她想找的人已不在,断崖边只有几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头发全都盘在头顶,露出有点灰暗的脸庞。
“小尘?”陆穹衣的呼唤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陆少侠?!”一位白胡子的老人看见他们,迎过来热络地打招呼。
眼见人家输了比武,他也不好说自己是来找宇文楚天的,只得客套道:“我原本是来拜访元阳真人,正巧赶上真人比武,不知真人他……”
“哎,这宇文楚天武功果然了得,师傅受了伤,在后堂休养。”
“元阳真人的伤势严重吗?”
“皮外伤,修养几日便无碍了。”
不等陆穹衣再开口,落尘已经迫不及待问:“宇文楚天呢?他在哪?”
“他已经下山了。”
她又来迟了一步,又一次和他擦肩而过。
站在峰顶,望着远方孤烟渺渺,她真的不知道这茫茫世界,究竟有多大,她要走得多远才可以追随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