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洒在无双身上。常年习武让她的肌肤充满弹性,像绸缎一般光洁柔滑。细密的汗珠襦湿了头发,她蹙着眉,脸颊绯红,唇如樱桃般红艳,睫毛被泪水浸得湿了,像一排黑亮的羽翎。她从来没用这种如淬过火似的眼神瞪着他,她带着挣扎的美丽让高睿深深抽气。
手指从她脸郏抹过,沾满了无双的眼泪。三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无双落泪。他该满意,为何心里又有些空荡荡的感觉?高睿缓缓起身,解开绑住无双的绳子,冷冷的说道:“我不用取你的处子之血,也一样能看到我想看到的。”
无双的手一获自由自然的抱住自己的双臂蜷缩成团,嘴里吞不尽的血腥。强烈的羞耻感从心底腾起。她的身体怎么可以这样出卖她!她怎么可以让他看到她的眼泪。
无双抓住衣裳披在身上,她又咽下一口血腥,用最平静最冷漠的声音说:“殿下满意了?无双可以走了么?”
青色的衣袍没有系上腰带,宽松的罩在她身上。黑亮的头发披散长及腰间,清丽的面容波澜不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仿佛那双冰也似的眼眸里从来没有过愤恨不堪羞rǔ与眼泪。
高睿心里的怒气又涌上来,他豹子般扑过去,迅急扣住她的双腕,一手撑住她的后颈凶狠的吻下去。
他吻到了满嘴腥膻,高睿一愣,捏住她的下颌迫她张开嘴,里面已被咬得血ròu模糊。高睿松开手蓦然笑了:“原来如此!你不是不会喊,不是不想喊,只不过拼命忍住罢了。□是种享受,不需要如此强忍。去相府吧,三天后此时来我房中。无双,我很期待下一次你的反应。”
高睿笑得这样轻松惬意。宽大的锦袍敞开着,露出强健的胸膛,黑发披散在肩上,他慵懒得像才享用了一道美味的甜点。
无双羞愤地闭了闭眼,心头掠过杜昕言的脸。睁开时手掌化刀,朝高睿喉间切下。她不要三日后再来,她不要再经历一次。只有杀了他,杀了他。这个念头一起,无双的恨猛然爆发。
她寒着脸与高睿搏杀,她每一掌都击向他的致命之处,招招狠绝。同归于尽的打法让高睿惊讶的扬起了眉。他不得不避开她猛烈的掌风,免得伤到了她。
可是无双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刺杀高睿,已是死罪,她杀不了他,反正是死,不如一搏。呼呼拳风在室内搅动起切齿的恨意,她对高睿的反击视若不见。
“无双,你要坏了昙月派百年来的规矩?刺杀自己誓死效忠的人会是怎样的下场?”高睿避开她一掌斥道。
无双不答,勾起一个花瓶砸过去,腾身跃起,从墙上抽出一把剑来,攻势更烈。
高睿怒气上涌,她以为他是打不过她吗?他堪堪避开一剑,身上长袍被剑气割开长长的口子。高睿再不心软,扭身突破无双的剑光,不顾剑身划破他的手臂,他的手已扼住无双的咽喉。
无双手一松,长剑坠地。她闭上眼说:“你动手吧。”
纤细的脖子握在他掌中,轻轻一拗立时就能断了呼吸。就这样扼死一只高傲的天鹅么?高睿松开手,脸上露出邪佞的笑容:“不,无双。我还没看够你面具下的热情。我不会杀你。”
无双猛的睁开眼,高睿的胳膊上一角血迹浸红了白袍,他连看都没看上一眼。他的眉梢眼底俱是得色与肆无忌惮的无耻,让她恨不得一脚上去用脚使劲碾碎。然而她更高傲的挺直了背,甚至不动声色的拾起了自己的剑。
“你还没羞rǔ够我,是吗?”无双默默的告诉自己,活着,是为了家仇,也是为了杜昕言。她是间者,她不能前功尽弃。她冷冷看着高睿说道,“三日后,我不会来。永远不会有第二次。你不杀我,我总杀得了我自己。”
她拉开门,就这样走了出去。
他为什么不拦着她?她居然用自己的命要胁他!而他偏偏不想杀她。高睿看着无双走远,怒气凝聚于掌,身边木桌顿时被拍得粉碎。
七月,耶律从飞果然率军南下,在真定与丁奉年激战。每天都能看到加急驿马在城中奔驰。前方战报雪片般飞向京城。
契丹大军勇猛。八月传来恶耗,真定被攻破,丁奉年下落不明。河北西路大军溃败,朝野震惊。"
丁家阖府哀痛,丁浅荷披了银甲提了长枪骑着胭脂马便要北上战场。
杜昕言闻言吓了一跳,终于城门外拦住了她。
丁浅荷双目红肿,用枪指着杜昕言道:“莫要拦我!我一定要去。”
杜昕言苦笑,叹了口气说:“你真以为女子会点武艺就能当花木兰混个将军使使?你那些花拳绣腿在京城闺秀里显摆一下还行,真要上战场,我怕契丹人舍不得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