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进来,那妇人脸色变,她瞪着阿绣低喝道:“你出去!”
“为什么?”简单的三个字,阿绣咬得软软的,娇娇的。她哧地笑,径自推开那妇人,扭着腰来到了萧燕的榻前。
看着满头汗,脸色发白的萧燕,阿绣格格笑。道:“萧姐姐,你好象又老了几岁呢,这脸上的皱纹粉都遮不住了。”转眼她又啧啧连声,“还有呢,姐姐怎么又是汗又是眼泪的。莫不是方郎终于不要你,你怕得躲在房子里哭了?”
萧燕无神地看着她,过了半晌才低低问道:“阿绣。”
“萧姐姐,我在呢。”
“我以前可是得罪过你?”
“没呢,姐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得罪我呢?”
“我以前可是对你不好?”
“姐姐对我好着呢,我初到陈府。所有人都看我不起排斥我,只有萧姐姐包容我宠我。”
萧燕闭上眼睛,无力地说道:“那你为何?”为何勾引她的夫婿,为何千方百计地来刺激她伤害她?
阿绣闻言格格笑。她把脸凑近萧燕,小小声地说道:“姐姐,这个,其实我也没有想清楚呢……我就是觉得啊。萧姐姐不是对我好吗?那为什么我要你那玉镇时,你不给我呢?还有那次。我看了那披风,姐姐也不给我。于是我就恨了,明明直以来,我要什么你都给我的,你凭什么不给我后来还疏远我?”
见萧燕听到这里,反应是闭紧眼睛闭着唇不想说话了,阿绣娇娇地说道:“对了萧姐姐,刚才我看到了方郎。他说啊,他马上就可以休了你娶我了……萧姐姐,你下堂那天,我把那玉镇和披风赏给你带走好不好?”
见萧燕气得脸色发青,她更快乐了,“还有,方郎说,你的嫁妆什么的,早在来洛阳时上下打点给弄没了。所以,你被休时什么也没有对不对?哦,对了,你还有儿女。不过不要紧,你儿子还没有成婚呢,他以后可要管我叫娘的……”
这话出,萧燕再也忍不住,翻身坐起,伸手就想扼住阿绣的咽喉。可她虚软无力,阿绣只是轻轻闪,她便整个人都滚到了地上了。
见到萧燕这狼狈的样子,阿绣捂着嘴笑得更欢了。
就在这时,屋梁上跳下了道黑影!
这黑影来如闪电,转眼便落到了阿绣的身后!
萧燕刚从地上爬起,整张脸还气得青紫,这眼看到阿绣身后的黑衣人,不由呆住了。
感觉到萧燕,阿绣先是惊,再错愕地转过头来。
然后,她也看到了那黑衣人。
陡然看到自己身后站了这么个人,阿绣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啊——”
她才叫声,咽喉便是紧,却是那黑衣人手伸,扼着她咽喉提了起来。
提着脸色涨得青紫的阿绣,这身材有点娇小的黑衣人却没有她,而是向萧燕说道:“外面左侧巷道有马车,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这里。”
“啊?”萧燕呆呆傻傻的,显然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那黑衣人从怀掏出样东西丢到萧燕身上。萧燕双手捧过,只是看后,她激动得眼泪花滚动,哽咽道:“是阿萦,是阿萦,你是阿萦派来的?”
那黑衣人冷着脸说道:“不错,行首说了,你如果愿意按她所说的行事,就马上出这个门。你的儿女,她有办法安置好。”
萧燕忙不迭地抓过外袍披好,忙不迭地应道:“我听,我听,我只听她的。”
萧燕的陪嫁,这些人走的走散的散,女儿出嫁和儿子就学又带走些,身边只有寥寥三四个。带着这三四人,她胡乱把这些年存下来的首饰私房和仅剩不多的嫁妆契纸包,便颠颠撞撞地出了房。
那黑衣人所说的马车,就停在萧燕府第的不远处,她刚刚爬上,便听到从方府传来声暴喝。
那暴喝如此响亮,直是引得这本属于繁体地带的街道瞬时热闹起来。而爬上马车的萧燕几人,也不由好奇地伸出头去。
就在四个众人纷纷朝这边拥来,巷道街道处到处有人探头探脑时。又是声暴喝传来,在暴喝声,只见方府门被人砰地声打了开来,然后,只见个黑衣人提着光溜溜的,不知何时竟被剥光了衣服的陈绣走出了门!
这幕!
哗地下,四下人流如潮,纷纷朝这边挤来。而刚刚归府的方信,也急急跳下马车朝这边跑来。
就在人流如织,那黑衣人把脱得精光的,又是尖叫又是哭嚎的阿绣朝着街道扔。扔得她光溜溜在地上打了个滚后,那黑衣人以种不屑地语气暴然喝道:“陈见的这个三女儿,出身娼户,还是未嫁之身就早与方信苟合在起……伙好好赏赏这娼妓的身子吧。”说罢他放声笑,于众人的惊愕议论声扬长而去。而这个时候,方信刚刚冲到众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