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鸨母急急迎来,朝着那男子福了福后,她陪着笑说道:“这位郎君……”
不等她说完,那男子便手一挥,断然说道:“有逃犯进了这里,今此我过来,只是公事公办。”
说到这里,他大步朝着卢萦三人走来。
看着这人过来,卢萦朝着郭允侧了侧,叹道:“你露了行踪?”
郭允皱着眉头,表情有点严肃,“我很小心,除非我身边出了背主之人。”
就他说话之时,那中年人来到了三人面前。
他朝三人盯了一会,转向卢萦,冷声道:“你是何人?”转眼又道:“摘下纱帽来!”
卢萦这阵子,因为情势需要,此刻着是一件从春秋战国传至如今深衣,这种深衣,上裳下襦是为一体,因为简单方便,又不分男女,民间有不少地方还流行。而卢萦身量颇高,穿了这深衣,再把头发随便扎起后,既简洁方便,又不违背大儿子所命令,一年之内不准扮男子话。
此刻,听到这中年男子命令后,卢萦淡淡一笑。
她从几上端起一盅酒,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后,微微抬眸,直视这人,淡淡说道:“阁下好生无礼。”
那中年男子越发紧迫地看着她,沉着一张脸喝道:“我让你摘下纱帽!”
随着他这喝声一出,嗖嗖嗖,站他身后那些金吾卫们。同时提步,转眼间,便把卢萦三人团团围住。
看来还真是露了行踪,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了。
当下,卢萦笑了笑。
她果然如这人所说那样,慢慢摘下了纱帽。
随着这纱帽一摘。只简单束起长发,长相俊美中透着风流张扬之气卢文,那面目便清楚地呈现大堂众人眼前。
一看到她面容,那中年人脸上闪过一抹狂喜:果然就是她!这次他立下大功了!
这厮刚刚想到这里,只见卢萦眼中。闪过了一抹嘲讽。
然后,她抬起头来,朝着四下清声笑道:“卢文久不至洛阳。没有想到,这里真不是十三年前模样。”
四下先是一静。
转眼间,听到众人同时回过神来。
而这一回神,便是一阵嗡嗡声,惊叫声,议论声,叫闹声不绝于耳。只听得楼上楼下,不管是龟公伎子。还是那些远地来客人,或者是洛阳本地豪强,都一窝蜂地涌来。于这纷纷而来脚步声中。有人叫道:“什么,卢文来了?”“看,她就是卢文。”“各位各位。卢行首来了!”“我们头儿来了!”
竟是一转眼间,楼上楼下人便潮水般地涌来。这些金吾卫,平素任谁对上,可能害怕,可这人都是这样,人多就势众,罪不罚众,随着越来越多人涌来,便是那些洛阳本地规矩人,这时也不害怕那些金吾卫了,和着这满堂风月客们,潮水般涌来。
这情景,万万出乎那中年人意料之处!
他没有想到,离开了洛阳十三岁卢文,只是把名字说出,这些人就不管不顾地簇拥而来。
这时他,自是没有想到,这青楼本是卢萦地盘。这里,她就是王,她就是一呼百诺无数人仰慕传说中人物。再加上卢萦到洛阳这么久,早对藏这些青楼中属下有交待,所以,那些崇拜她人造一造势,便成了如今这前仆后继模样。
看到这数百人潮水般地涌来,那中年人脸色一变,厉声喝道:“站住,都给我站住,朝庭办差,你等敢抗旨?”
他这喝声,令得四下潮水般人流一静时,卢萦清笑声传来。
她一边清笑,一边施施然提步而行,口中则说道:“我卢文是东海王妃,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犯了事,还成了朝庭犯人?”
她停下脚步,回眸冷冷瞅着那中年人,哧声说道:“如果我是犯人,那东海王也是犯人了?这是谁下旨意?陛下吗?还是说,是你个人编造事实,胡乱攀诬?”
后几字,她声音提高,吐完之后,卢萦猛然暴喝,“说!你闯入这里,先是说有逃犯入内,又围着我堂堂王妃说是办差!是谁给你胆,让你编造事实,胡乱攀诬?”
她这喝声十分响亮,一时远远传出。
本来,卢文确实是东海王妃,而陛下也确实不可能下旨要捉拿自己“本本份份当着郡王”大儿子。
所以,她这喝声一出,四下哗声大作,而那中年人则是脸色一变。
他直到这时才想起,现就算是陛下病重,太子势大,可只要陛下一天不死,太子就一天还要按规矩来。再说,前太子无故被废,一直被众臣诟病。现陛下还呢,他们就对前太子妃下手,这要传出去,只怕他家族连同太子本人,都要吃大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