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澈这才睁开眼来
他静静地看着卢萦,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他们不zhīdào你与我乃是熟人”顿了顿后,他笑道:“扬州西凤巷事故后,有些人怀疑到你卢文在刘疆一脉的地位和作用而我们这些人中,你曾为耿秉贺过二十岁生辰,给了他很大的面子所以,这几个月中,他的日子很不好过,很多人都去问他,他与你卢文到底有何guānxì,最初你们是怎么相识的,上一次卢文为何要给他贺寿,卢文这人,到底在刘疆身边,是个shímeèizhì……”
他垂眸微笑,“那时我曾想,我mǎshàng也要满二十了,不知阿文会不会也来为我贺寿可经此一事,耿国却不停地说,中了卢文的陷阱了,卢文这是不费一兵一卒,便令得咱们zìjǐ人把耿秉闲置一侧!”
他说到这里又浅笑起来,“耿国对你印象不佳,一直觉得你擅于阴谋,城府太深”
在卢萦的沉默中,他轻轻说道:“这船上都是我的心腹,阿萦有shíme话可以随便说出,不会有事的”
他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又慢慢说道:“据他们地调查人,你卢文确实在太子刘疆心中地位不一般阿萦以后行事,你真得谨慎了”
以前他说这话时,是苦口婆心,这一次却带着淡淡的冷漠
卢萦看向他低声恩了一声
阴澈继续说道:“刘疆从小便多疑因此他的防范功夫算是做得最到家的直到如今,我们这边的暗部,还不曾在他身边成功地安cha下shíme人因此你的身份,直到现在还是只有我与耿秉知情”顿了顿,他喃喃自语道:“只是阿萦太聪明了,都渐成众人的心腹之患,也不知这秘密,我们两个还能替你保管多久?”
卢萦méiyǒu说话
春风刮过河面,令得这碧水泛起了一道道波纹阴澈伸手从一侧的仆人手中接过笛子,便这般坐在塌上,闲闲地吹奏起来
他的笛子吹得十分的动作,只是里面盛载了太多的寂寞,太多的孤单,令得听的人直gǎnjiào到沧海田的悲凉
便这样,快船疾冲而出,激起的浪花冲天而起中,阴澈的笛声,一缕又一缕,如梦如幻,如花如月的在空中飘荡,飞扬……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了
见他垂下玉笛,卢萦tūrán伸手接过她从怀中掏出手帕,细致的,缓慢地把笛子拭净然后,对着春风吹奏起来
卢萦的笛声,是在重复着阴澈同样的曲调,可从她的口中吹出,却生生带上了几分散漫和放旷
随着这一支曲吹完,卢萦伸手敲打着船舷,提着声音高歌起来,“说生死,看成败,却不知昔日始皇今何在?望江流,顺着游,一卷春风带走万古愁……”
她的声音十分的清冷动听,混在这风声水声中,给远远地传荡开来
高歌过后,卢萦把笛子放在唇边,再次吹奏起来
在卢萦的笛声中,渐渐的,夜色降临了
在江面上浮起的云雾中,夜色完全降临时,一轮圆月浮现在天空上
阴澈仰望着那轮圆月,低声说道:“又是月圆了”
卢萦早就吹累了,她已放下了玉笛听到他的感慨,她也转头看向那轮圆月
怔怔地看着那月亮,她直是发了一会痴,才tūrán出声了,只听得卢萦说道:“我的外祖母一家汉阳平府,在汉阳呆不下去后,曾赶到洛阳来寻我”
阴澈méiyǒu想到她会tūrán说起这事,不由转头定定地看向她
卢萦却méiyǒu看他,她慢慢站起,这般怔怔地看着那月亮,口里则继续说道:“我交给他们一些活计后,便把他们赶回了成都,这一次在武汉我也见到了,他们虽然比以前过得忙碌些,却过得很认真,还算不错”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平因被休了,现在在娘家住听说过得很不好,都被平氏的几个长辈逼迫着在道观里住上半年了”
她专注地看着前方,还在说道:“前不久我也看到了我曾经的未婚夫曾长志,他娶了一个世家女,女方势大,他过得很憋屈还有上次我以卢文的名义回到成都,遇到了王尚莫远他们,他们都在掂记你,老向我问,你过得好不好?”
说到这里,卢萦缓缓转头,她温柔认真地看着阴澈,低低地说道:“阿澈,你呢,你过得好不好?”哑着声音,她的语速缓慢而沉,“所有的人,不管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是快乐还是痛苦的,他们都不在原地了阿澈,你也在别在原地呆了好不好?汉阳的少年相逢,墙角的月下吹箫,留在心底就够了,它不值得占据你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