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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358)

但是,如果这人换成了洛阳出了名的大美男卢文,换成了那个张狂自信得敢把众纨绔子弟玩弄于股掌当中的卢文,那个背景神秘不可捉摸的卢文时,这种虚荣,便能让一个少女感觉到几分来自心脏的跳跃和欢喜。

几乎是突然的,邓芦矜持起来,因为她觉得,卢文这一眼,让她变得尊贵了。

……美女们的尊贵,便是这样被男人们抬捧起来了。

矜持的邓芦,在不知不觉中泛起喜悦时,在无意中看到刘馁那郁闷的表情时,她端庄地坐直了,那刚才还投在刘疆身上的仰慕痴迷的眼神,这时也在不自觉中变得收敛

她不能让她新鲜出庐的仰慕者知道她心有所属,进而黯然神伤是不是?

卢萦走到了刘疆身前。

她朝着他深深一礼,朗声说道:“蜀人卢文,见过太※子殿下。”

刘疆冷冷地盯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叫她起来。

当朝太※子是何等威严?他的脸这一冷,顿时四下大静,便是公主刘绥,这时也安静下来,至于邓芦,更是不由自主地有点紧张。

很好,刘疆这样很好,她就说嘛,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张死人脸,干嘛却对着别的女人又笑又温柔的?他还嫌他这脸不够勾人,还想要骗得更多的痴心女么?就该这样,就该这样冷着脸,把他的本色规出来,也好让这些天真的少女们知道这个男人不可爱。

于是,卢萦越发唇角含笑,她在两女紧张的关冇注的表情中,慢慢抬头。

自顾自地站直身子,然后姿态闲适地看着刘疆,卢萦仿佛压根就不知道,她面前对着的是堂堂太※子一样,笑是淡定风流,“卢文还没有来到洛阳时,便时时听人提到殿下,今儿得见,方知世间真有人中龙凤。”她说到这里,慢腾腾地从怀中掏出一样木盒双手捧到刘疆面前,躬着身,恭敬而真诚地说道:“这是卢文从蜀地带来的家传之物,现奉于太※子殿下,还请殿下笑纳。”

刘疆低下头看向她手中的木盒。

木盒很简单,不对,是很粗俗,只是用普通的山棕,被市井小民信手雕出来的。

不过,这样的木盒,能被眼前这身家巨富的卢文以这么自信地送给当朝太※子,定然是因为里面的东西无比珍贵。

这是刘馁和邓芦同时涌出心头地想法。

所以她们盯着那木盒时,表情甚至有点热切。她们期待刘疆能打开来让她们见识见识。

盯着这木盒的刘疆,却慢慢黑了脸。

对着他那个方向的木盒盖,露出了一角口中,清楚地现出了木盒中的物事那不过是一小片袍服的角摆处。

这布帛呈白色,质地和式样都十分眼熟。刘疆瞟向卢萦的下裳,马上明白了,这玩意儿,是她临时从她的内裳上取下来的。

她信手在山脚下的庶民手中卖得到个粗陋的木盒,然后在盒中塞一片她自己的衣袍,然后慎重其事,宣称它是自己的家传之宝后献给自己……,

这般众目睽睽,堂而皇之,光明正大,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地戏弄于他?

是了,是了,她是料定了他不会拿她怎么样。而且,他胆敢把木盒一掀,把里面的东西露于人前,那迎接他的,只会是让他不喜的猜测和闲言闲语。

古人有云,“割袍断义,”又有话说“袍泽之情,”更有乡间俚语,“女人如衣服”,不管这片袍角暗示的是兄弟之情,袍泽生死之情,还是男女之情,都是能够引起闲言闲语,朝野猜测,宫中传言的是非之物。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他真对她怒了,就得当众发作她,他又怎么能发作她?

在刘疆一张脸越来越黑,呼吸声都有点变粗,一双眼黑沉得如乌云笼罩时,只听得扑通扑通一阵跪地声不绝于耳。

刘馁和邓芦两女不是下人,可同样的,这两个少女,特别是养在深闺,没有在深宫见识过天子之怒的邓芦,这时更是脸色煞白,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

在邓芦吓得冷汗都要出来时,卢萦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令得太※子恼火了。

事穴上,她这会正得意着呢。生气吧生气吧,气越大越好,脸色越难看越好,最好吓得人家小姑子一想到你便晚上做噩梦!

刘疆的威煞十足,喜怒无常,举手投足便可夺人性命的可怕,更能衬得卢文郎君是如此温柔又可亲,对不对?

—……这世上男人的好,不都是在对比中显规出来的么?

因此,卢萦没有被刘疆的冰寒冻到,她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刘疆,挑眉诧异地问道:“殿下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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