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正在议事。”
得到这个回答,卢萦一怔。她抿着唇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容我稍侯片刻,再去惊动主公。”
那少年回头看着她,说道:“主公唤了让你前去。”
“……是。”
不一会,卢萦来到一个穹形大殿外,她出现时,正好看到一排儒生和四个青衣护卫整整齐齐地跪在殿前,显然刚才有过一番激烈的争持,一个个磕得额头青紫有好些还流着血,有的则在哽咽。
而那贵人则半闭着眼,唇角泛着一抹讥嘲的笑容。
看到卢萦过来,一个青衣护卫连忙上前,他朝着卢萦行礼道:“主公在里面,你进去吧。”
他看样子就心情不好,而且,这些人谈的显然是正事,卢萦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在此时入内。
因此,她脚步不进反退淡淡说道:“主公事忙,我还是侯着吧。”
“卢氏进去尽然无妨。”
看着催促自己的护卫,卢萦瞟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知道自己的本份。”
见她执意不肯入内,那青衣人压低声音,求道:“主公每次见到你,便心情大好。阿萦现在进去,许能救得几条性命,岂不是大好?”
卢萦瞟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阿萦只是一个妇人,一个玩意儿当不得阁下这般厚望。”
说罢她转身向着远处的花园中走去。
看着卢萦的身影,那少年僮仆向这青衣人问道:“要不要再劝一劝?”
“不必。”青衣人摇了摇头他苦笑道:“这卢氏一直聪明过人。”转眼他又叹道:“确实不关她的事,是我过了。”
卢萦站在花园中闲着无事,她便一边走动,一边欣赏起景色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的,几声惨叫陡然传来,卢萦回头看去时,四周又恢复了详和悠闲。
正当她再次转头时,只看到一排青衣人走过来,每两个青衣人,便抬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这么粗略一数,赫然有五具尸体!
……卢萦的脸白了白。
迅速地,她低下头来。
正当她低头一动不动时,一个舒缓的脚步声来到她身后,紧接着,贵人淡漠的声音传来,“怕了?”
卢萦回过头向他福了福。
“过来。”
卢萦从善如流,缓步走到他面前。
贵人仲手抬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的脸色,贵人讥笑道:“真个冷心冷肺……居然脸色不改!”
……其实不适是有的,不过她现在练就了面瘫神功。
卢萦没有在意他的嘲讽,她微笑看了一眼旁边的湖泊,说道:“春风徐来,水波不兴。如此良辰美景,主公可愿与阿文乘舟游于湖山之间?”
贵人盯了她一眼,也笑了笑,“倒是会转移话题。”
他没有松开卢萦的下巴,而是低下头专注地凝视着她。
盯着盯着,看到卢萦虽然面无表情,那耳尖却是可疑地红了一点,那人不由压着声音,磁沉地笑道:“原来还是会害臊的?”
卢萦木着脸静静地说道:“是主公你靠得太近。”
以他的容颜,她怎么可能做到完全无感?
贵人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他凑近她,吐出的气息低低地扑在她的脸上,声音更是温柔如水,“这血的味道,香甜?”
这问话一出,站在不远处一直低着头,个个都当自己不存在的婢仆们,齐刷刷一跪。
这一阵“扑通扑通”的跪地声,着实惊动卢萦。
卢萦瞟了他们一眼,然后·她收回目光,抬头看着这贵人,卢萦好不自然地回道:“血便是血,谈不上香臭。”
听到她的回答,贵人慢慢收起了笑容,淡淡说道:“不错,血味就只是血味,无复香臭。”
他松开卢萦,松开双臂道:“给我换衣。”
“是。”两个婢女走上前来·不一会,便给他换了一袭月白色的长袍。然后,解去他的束发,用一根普通的玉重新束起。
只是这么一转眼,这人便由金马玉堂,大权在握的权贵,变成了俊美儒生。
这样打扮的他,整个人比起往时,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贵气和强烈的存在感,多了几分清俊优雅。
没有想到他的贵气被抑后·竟是清俊若此。
在卢萦朝他打量时,贵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扬起唇角,磁沉的声音透着几分笑意,“没有想到,阿萦今日会主动前来。”
卢萦被他握着手,便不能行礼,她一边跟着他向前走去,一边清声说道:“卢氏昨日借用郎君的玉佩,从而得免一难。今儿前来′是想向郎君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