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得意一笑,道:“这个贱民,连个婢女仆人也没有,对付她容易得很。关健是不能让大伙知道是你下的手。对了,你想办法弄出些痕迹来。昨晚上她不是把那些山匪得罪光了吗?你让大伙怀疑是山匪做的就是了。”
阿昌想了想,道:“这个容易。”
“那你快去准备吧。”
“是。”
目送着阿昌离开,陈嫣姿态优美地坐下。她慢慢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刺得掌心生痛后,怨恨地低语道:“你害我不能嫁给那人也就罢了,我早就听说过那人是个喜怒无常,杀人如麻,对妇人动起杀手来也毫不犹豫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左将军也勾了去!”
与此同时。
离此五千步远的山坳里,一个骑士匆匆策马而来。不一会,那骑士便来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前。
这山坳中,山道狭小行路不便,可停在这里的这辆马车,却华贵而讲究,显然它的主人,是个不管到了哪种地方,都不忘记享受的人。
那骑士来到马车外,抱了抱拳后说道:“主公,找到那厮了。”
一个磁沉温缓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传来,“哦?说说。”
“是。入夜后,他们与那队前往成都的少年们汇聚了,两伙人一道扎营。”
马车中安静了一会,良久良久,那磁沉的声音叹道:“那小家伙,也在众少年中吧?”
“是。昨天晚上,她还用火攻之策,赶走了四五十个山匪。”
马车中人叹道:“这是第二次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外面的骑士显然没有听懂。
叹息声中,那磁沉的声音慢慢说道:“罢了,让大伙收兵吧。”
“可是主公?”
磁沉的声音带着叹息,他温柔地说道:“她也在那些人中间啊,你说那厮左不跑右不跑,怎么就跑到他们中间去了?这刀剑无眼,叫我怎么下手?罢了,收兵吧。”
“是。”
骑士刚刚应了,又一个骑士急急赶来,他单膝跪地认真禀道:“主公,那厮离开了,他们在与众少年相距一千步处扎了营。”
这话一出,马车中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温柔的笑声中,那磁沉的声音说道:“是小家伙出的主意吧?果然不错。”
缓了缓,他微笑道:“收兵,大伙今晚好生歇息,明儿。我亲自去会一会。”他没有说,会的是卢萦,还是那个少年将军。当然,也没有人敢问。当下众人应了一声。不一会。山坳中便变得热火朝天了。
夜,渐渐深了。
卢萦这一觉睡得很香。
她再次醒来时,月亮早已西移,估计再过个把时辰便天亮了。
耳见四下越来越安静,鼻息声和鼾声渐渐取代了说话声,卢萦站了起来。
无声无息地旁边的树林中后,卢萦回头看着那一堆堆,燃了一夜还冒着火星的火堆,感觉心口还砰砰地跳得慌。
真是奇怪。昨晚入睡是好端端的,怎么陡然惊醒后,这心便跳得这么快了?明明她在自家帐蓬外还布置了陷阱的。不用担心有人过来,怎么还是不安着?
寻思了一会,卢萦见月亮渐渐被乌云挡住,四下里毫无声息,不由挺直腰背,轻轻走出几步。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朝她的帐蓬方向摸去。
此时,月光已无,天地间只有那星星点点的火堆中的光亮照着,因此。一直盯着自家帐蓬的卢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到那个向她的营帐逼来的黑影。
那黑影身手十分灵巧,只见他越逼越近,越逼越近。
十步。九步。八步……四步,三步。二步,一步,中!
卢萦默念到最后一个字时,那蹑手蹑脚靠近她营帐的黑影,突然踩中了什么东西,只见到空气中传来一阵呼啸,一物重重一弹,“叭”的一声把那黑影击了个正着!
这一下弹击,不可谓不重。让卢萦惊奇的是,那黑影竟生生地咬住了,竟没有叫出声来!
他没有发出惨叫,因此,也没有惊动别人。只是那黑影在地上蜷缩一会后,艰难地爬起,然后离开卢萦的营帐,一步步向回挪去。
入睡前成家大郎等人设陷阱时,她一直在看着,所以对这里的布局一清一楚。而她自己营帐外的那个陷阱,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农村里常用来捕猎野兽兔了的,用些竹子和绳索便可以布成。悄悄布好后,她交待成家大郎不说出去,果然给逮住了一只大兔子。
那黑影踉踉跄跄地跑着,卢萦来到自己的帐蓬外面,在地上寻了一会后,摸到了刚才那黑影掉落的一样物事,然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