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春天,楚远陌率先举兵犯羲。
楚远漠获讯,命丞相监国,亦御驾迎战。
双方各率十万兵马,对决于西漠旷野。楚远漠依然玄衣玄甲,楚远陌依然顶黑虎面具,两人在涌动于天地间的萧杀气中,又度疆场交锋。不必破颜骂阵,不必徒费言辞,这场
自同一座府门走出的两个楚姓人的战争,只为最后输赢。且莫说孰强孰弱,既然双方俱是势在必得,俱是寸土不让,俱有着雄霸天下的激烈壮怀,是以一场一时的胜与负,
俱不能满足两人胃肠。
如此,两楚不止比之谋略,比之果伐,比之决断,尚须持之以久,持之以恒,持之以耐。
由春到夏,由夏道秋,由秋入冬,由冬再至春……一年的光阴,就此倥偬。这一年里,两国间战事未休,两楚间恩怨更添,亲兄亲弟,势若水火,难以并存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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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了,那两兄弟打得这么热闹,咱们却要在此猫着,亲王为何一直不要咱们行动?”黄衣老者和天上飞鸟比过轻功,深觉全身筋骨亟待舒展,感慨大发。
灰衣荆叟仰躺在地上,嘴里嚼着一根糙根,懒道:“这都看不出么?如果这个时候亲王出现,等于是在两楚之间出现了第三股力量,你别忘了,那两个毕竟是兄弟,谁知道
有没有一致对外后分家业的习性?亲王就是先要他们兄弟打着闹着,等到一方势微,咱们再出,岂不是快哉?”
荆家妇人大摇其头,“你们两个都只想到这些打打杀杀,也往其他柔软事情想一想。亲王按兵不动,固然有你们所说的考虑,恐怕最主要的,是为了让夫人把身子调养妥当。
”
“亲王不是逼着梁上君每个月都要到棋盘山挖一株朱须山参?那东西可遇不可求,夫人却每月都能享用一株,再坏的身子也该好了。”
“而且,亲王本就是不有心功利的人,他要对付楚远漠,还不都是为了夫人?依我看,亲王迟迟未行动,定然有着某一层深谋远虑是咱们所窥探不到的。”
“也对,咱们要都猜得到,不久都成了亲王?不管亲王作何想,咱们照做就是了呗……”
诸多属下,在各处诸猜纷纭,亲王则枕卧温柔乡尽享温柔。
亲王作何想?
诸属下的猜测皆有切中肯絮处。
兵家之战,并非一味逞凶斗强,不管过程如何曲折,惟最后的胜者方能为王。他的目标是楚远漠,在其最弱时给予最强一击,断却任何喘息苏醒之力,是他为楚远漠规划处的
归宿。为此目标,自然需有百般的思虑。
二楚相争,必有一伤。若楚远陌有本事将其兄吞下,他乐得在最后关头捡个便宜。若楚远陌终究不能撼动没格之光,他出手给他一个便宜也无妨。
故而,这个时候,最宜隐而不发。
“月儿,你还不想回村子么?”他头枕美人膝,问。
“无山谷与村子有什么不同?”
“村子里气候温润,适宜你住。”
“我没有那般娇弱,这些日子被先生塞了一堆的补品药膳,我已经壮实得堪与荆家嫂子喂得那头猪一比了。”
“荆家嫂子的那头猪喂是要宰了下锅的,你是在暗示本夫君些什么么?”
樊隐岳颊上飞霞,方欲回几句话应了这调情,门外梁上君的高声透入——
“关峙,楚远陌打了败仗了,这时候到底到了没有?”
樊隐岳微怔,“远陌败了?”
“可不是?还不是寻常败仗,损失了十万人马,天大的败仗呢。”梁上君肆意渲染。与其镇日被关峙当成伺候他家娇妻的打杂工役,不如走上那刀光剑影的战场拼个酣畅淋漓
。
关峙翻身而起,“也许,是时候到了。梁上君和三娘还有荆家嫂子送隐岳回村子,叫其他人随我出谷!”
蚀三八
楚远陌大败,与其说败于楚远漠,不如说败于两位夫人。
男人登上了世间男人们一心希冀想望的帝位,身边自然就出现了一个天下女人们竞相角逐的大位——
后位。
就如皇权对男人的吸引,代表着至高至大的荣耀,后位亦承载了天下女人至高至贵的梦想。真正远在天边遥不可及也就罢了,一旦那个位子已然置放在自己似乎触手可得之处
,想按住那只伸出的手,竭住萌动的心,谈何容易?
楚远陌的两位夫人,红雀部落公主婉瑛,赤色国公主罗茜,并其各自娘家皆自诩对大羲帝问鼎之路有过鼎助之恩,帝后大位非己莫属,当仁不让。是以,纵大羲帝已明令班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