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音甜声美,“先生,出声好不好?让月儿晓得你在何处,先生……”
“你——”身似鹰枭飞临,手如铁钩,扣上那截皓颈。“本王说,不要喊了,你听不见?”
她勉力翕唇,“先生……先生……先生……”
“你……”突然,他微笑,一个弥漫着血腥的残酷微笑,扣在皓颈上的手指该握上的肩头,几步拖行到了那具血骸之前,将她的脸按下。“盯着它,看清楚了,这就是关峙,
这就是你的先生!他不但死了,而且死得很难看,被群狼分了尸体,满意么?”
眼睫与血骸相隔仅有寸许,她静静地凝视着那一根根的血骨,良久,唇角弯弯上扬。
楚远漠不见她有丝毫动作,微微意外,眼角傲睨,條见一丝血意由她唇间渗出,眦目狂咆:“你敢咬舌自尽?!”
蚀十四
“禀王爷,还是拿不下,樊姑娘抓得太紧,若是硬拿,只能伤着她,您看……”第三拨宫婢垂首嗫嚅禀。
楚远漠双手抱肩,噬盯着c黄上女人。明明她两眼阖闭,呼吸浅微,几若死人,但手里的物什,一根扭曲的银钗,一只断裂的木簪,几片浸血的碎步,她却如至宝般死死捏在手
里,几拨人过去拉拽,也不能将那些东西移动分毫。
两名太医迟疑上前,“王爷,奴才们已经给这位姑娘的舌伤和腿伤上了药,也开了药方,但是……”
“说!”
“但这位姑娘求生之心甚微,奴才等人医得了病,医不了命……”
“胡说八道!”他眉竖戾纹,眼横残光。“本王不管什么病与命,本王只要人活着,若她有个好歹,你们整个太医院还有你们的家人都洗净了脖子等着屠刀落下!”
“……王爷饶命!”两名太医骇软在地上。
“想要命,就把人医好了,她一日不死,你们的脑袋都能留在脖子上一日。”楚远漠不愿再看那死气沉沉的人一眼,身形旋出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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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事忙,你此做什么?”
“好歹合作过一场,过河拆桥的事,公主也擅长么?”
“说出你的目的。”
“人怎么样?”
“你想要人?你想出尔反尔?”
“公主稍安勿躁,既然先前答应了人归你,断不会自毁己诺。我只想问一声,他怎么样?”
“他是好是坏是废是全已经与你没有半点干系,我得到我想要的,也把你想要的给了你,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不必再有任何交集!”
“公主,得到了,请珍惜。若不愿真喺,还有要珍惜的人……”
“如果你认为我给你的东西比他重要,你可以把东西交出,把人领回去。”
“……公主,请善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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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日过去了,c黄上的伤者依然沉寂。
太医们通宵达旦的转番值守,夙夜匪懈,其中甚至有几位熬白了双鬓,添了愁纹,为得就是保得这位伤者的一脉活息,保住举家老小的性命活路。
可是,伤者舌上的伤口已无大碍,身上的小伤业已痊愈,脉相平稳,并无它疾,却仍然沉眠不醒。
诸太医焦头烂额,一筹莫展。
此日,亲眼盯着宫婢喂完了药,亲眼盯着伤者一如既往的无知无觉,诸太医失望喟叹,同侪们苦笑相怜。
“人还是没醒么?”
“……微臣等参见公主。”诸太医回身跪迎。
“免了,你们都出去罢。我与樊姑娘也算旧识,有些话对她说。”
“……是。微臣等就在外间候着,有什么事,您大声唤一声便好。”
诸太医鱼贯而出,房内人凝视着c黄上人,眼神空幽,面容空白。良久,一声低低叹息方溢出唇畔。
“病的人是我罢?为什么到了这般境地,我仍然羡慕你?我仍然希望被他如此对待的人是我?”
珂兰徐步行近,坐到了c黄边,执起了一只手,那只手里,死死抓着一根钗。“可是,你是真的不爱他罢?你爱的男人死了,所以你也要死么?有时候想,死了也好,把这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