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时走,便多一份安稳。”
“这也是你从楚远漠军营抽身的原因?”
“正解。”
“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文远两只眼飞速眨着,似在消化这话所涵盖出的深远意味。
她扶案站起,“樊家已经不在元兴城,你若想团聚,还须好好找上一番。”
“稍等。”按住她,王文远眸色透出几分郑重。“珂莲已知你是有夫之妇,她早晚会将此讯传给楚远漠。一旦被楚远漠认定自己从始至终被你wanlong于股掌之间,其人盛怒之下
,做任何事都有可能……”
“若如此,跟随他多年被他视为心腹又极为倚重的王参赞不该更担心么?”
“我不是在玩笑!”
“我何曾像在玩笑?”
“柳夕月……”
“这人已经死了。”
“我最敬爱的表姐跃崖一跳,不是为了保住一个不承认自己活在世上的女儿!”
“若跃崖一跳,可以换回我最爱的娘亲,我不介意跳上万次……”
“何先生,何先生,有人胆敢打扰您么?”掌柜遥望见有人打扰贵客清修,报与在楼下饮茶的太子府侍卫。侍卫们如狼似虎涌上,眼见就要把瘦弱的王先生拿下。
“不必了,别因为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污了太子的名声。”樊隐岳投以淡觑,移身趋步。
樊家人有与生俱的好性情,活得平和,也能觅得快乐。娘没有把这一脉传袭给她,所以,她放不下。
放不下,只有向前走。
明日,她会与元熙帝再度近距相见。
她会在他的江山基石之下,埋下一颗伏雷。
逐八三
“当前羲国被内战拖住,奭国急于收复国土,北边大片疆线两三年内得以安宁。微臣以为,是不是可以把先前为了防御边线加派的十万人马调回江南富硕之地休养生息。”
朝会作罢,六部退出,元熙帝留下良亲王、兆郡王父子,移坐到较为通风凉慡的偏殿,设茶议事。良亲王口内自然离不开军国大事。但,显然今日的元熙帝对这等事兴趣寥寥
,热忱极少。
“国事方才已经议论过了,这会儿就暂且不理了罢。”元熙帝挥了挥手,笑问。“听说王叔的府里前些天也招了刺客,王妃还受了伤,刺客可抓到了?”
“尚未。”
“刑部那边不见一点的进展么?”
“不见进展。”
“这事不如交给诚亲王去办,如何?”
“诚亲王?”柳远州愣了愣。诚亲王率领东越府,专司暗杀行刺、酷刑逼供、铲除异己等诸多搬不上台面的暗事,何时也要干涉刑狱了?
“怎么,王叔认为这事交给诚亲王去做,有何不可么?”元熙帝持雕龙青瓷茶杯,垂眸啜茶。
“有何不可?如果持雅有暇,当然最好。”
元熙帝垂视的眸内,光华微闪。特意选在这件偏殿,特意坐在这张大理石制成光可鉴人的案旁,为的是将对坐者表情尽收眼底。截至目前,良亲王父子对这个提议所表现出的
,都仅是最常规的反应。
“如此,就请诚亲王进罢。”
半刻钟后,诚亲王柳持雅听宣而至,其人与其名颇符,进退之间颇有几分雅气,只是一双炯利眸神泄露了这位王爷乃内家高手之实。
“持雅,关于王叔府里的刺客,你有何话说?”元熙帝问。
“禀皇上,臣先请罪。”
“你罪从何?”
“良亲王叔府里的所谓刺客,是臣派去的。”
“什么?”良亲王、兆郡王皆非不具城府之人,却皆为这句话愕形于色。
元熙帝却只是长眉淡挑,“你派人刺杀良亲王妃?”
“臣是在追缉十日前刺杀皇上的凶徒。”
“此话何解?!”柳远州怫然蓦立。十日前乃太祖诞辰,皇上至太庙上香中途,有一身法诡异者行刺圣驾,刑部、大理寺皆着手追查,诚亲王亦有动作,但他怎敢把心思动到
了良亲王府?“诚亲王此话何意?是在说刺杀皇上的杀徒乃我良亲王府指派的么?”
柳持雅冁然陪笑,“王叔息怒,小侄可不敢信口开河。”
“那么,你的话又作何讲?还不详细给王叔道。”元熙帝神安气和。
“是。”柳持雅恭首。“前些时日行刺皇上的凶徒,臣观其身法极似昆仑一派的‘攀云跃’,据这一条线,查到昆仑一派的弟子目前在京城效力的只有三人,一人是臣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