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旁人不想给他这份自在。
“二哥。”
这日,他刚刚迈出茶楼,门外等候者翩然迎上。
“天峙?”他淡觑。
“二哥好逍遥,所谓大隐隐于市,二哥居然在这闹事中做起了说书先生,让天峙真是羡慕又意外呢。”
关峙径自举步。
一身汉家装扮的霍天峙亦步亦趋,瞳眸仔细扫过他周身上下,轻佻道:“二哥眉角含春,眼角露情,莫不是情场得意?恁快有了新欢,是把奭国第一美人当真抛掷于脑后了?
若小弟此时告知二哥她病得即将归西,二哥也是不管不顾了罢?”
逐七一
父母进京,一家团聚,遵礼遁道的书生何慕然自然要到太子面前感谢恩典,感念难己。
太子谈笑风声,如叙家常,“还真是巧了,孙大人进京面圣,竟然能与慕然的父母在途中巧遇,还救了他们性命,合该慕然有与家人团聚的福气。”
“若无太子殿下的成全,糙民焉有这份福气在?”
“慕然若执意要作此想,从此后便安心在这京城住下,辅佐本王勤政爱民就是了。慕然满腹经纶,光华内敛,本王正需慕然相助。”
何慕然伏跪,虔诚感激,道:“学得文武艺,报与帝王家。慕然不才,蒙太子殿下不弃,当恪心竭力,报太子知遇之恩!”
“本王喜欢极了慕然这句话。”太子两掌相击,探手示书生平身,赐座。“慕然双手能字,且能一心二用,各自成书,可对?”
“太子见笑,糙民惭愧。糙民此等伎俩由最不得糙民家父欢喜,言之乃华而不实,无用至极。”
柳持昱摇首,深深不以为然,“此话差矣。慕然依靠此能除了苏家反叛之众,乃利国忠君之大成,安能说无用?眼下,本王就要拿慕然的这个本事再用上一用。”
“请太子吩咐。”
“稍后慕然将曾在苏子祺府内出没并留把柄于苏福的朝臣名单写。明日起,本王将依次邀他们过府议事,慕然将诸人话语予以笔录,双手所成之文须各不相同。”
“……糙民愚钝,请太子明示。”
“右手所写与其所说一字不差,左手作以调整,你可做得到?”
“糙民生平最爱wanlong这等技巧,兴许不难。但糙民需请太子进一步示下,这左手的调整是如何个调整法?”
太子满面讳莫如深,举笔龙飞凤舞速写几字呈于书生目下。后者观之,惊声抽息,双目遽扬,“这……”
太子喟然长叹,“如此,是为了使这些曾开口诋毁君上之流不敢再滋妄心。皇上以仁德治国,将由苏家查抄出的不轨之证在满堂文武面前付之一炬,旨在给他们一条改过自新
之路。但人妄心但生,不易死灭,本王此举,意为防患于未然,以利我天历朝千秋大业。”
顿时,书生满眸正气,铿锵声道:“为国为民之事,糙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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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重用,视作心腹。令得京城上下,朝内朝外,皆悉书生何慕然跃为太子跟前的第一红人,炙手可热,人称“慕然先生”,有意攀交者众。这位慕然先生虽不曾僻府另居,
攀交者仍不乏手段,不惜买通府内管事,踏破太子府别门,络绎难绝。既是攀交,断无空手道理,名琴古画,璎珞美玉,一干珍品充盈于太子府客居院落。太子府总管受太子
所嘱,乐见慕然先生声明俱扬,代收代转,颇为殷勤。
所谓书生意气,求得是出尘不染,洁身自好。何慕然自诩圣人门徒,不堪其扰,每日无事之际,多避府门,专往人少处寻找一方清净。
这般一,伺机而动者终获时机。
一道僻巷内,何慕然遭人行刺。
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无力反击,乔三娘扮作太子府侍卫击退犯之敌,把这史上最不省心的徒儿送至关峙身边。
“若你的身份暴露,皇帝绝不会容你在太子身边呆上一刻。者想杀的,应该就是何慕然。不止苏家余党,想何慕然曾在苏府供事,亲笔眷抄,亲耳闻听,那些个被苏家留下
过把柄的文武群臣有哪一个会欢迎何慕然留在人世?”关峙道。
乔三娘打谑道:“这么一,不管是樊隐岳,还是何慕然,都难得安生了。关先生,我离开元兴城后,你的娇妻劳烦你自己个儿多费心了呢。”
关峙眉心微紧。樊隐岳观三师父似是极期待自己有所应和,遂问:“您要离开元兴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