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关先生总算看出咱们有话要问了。
”梁上君拱手谢过往神灵。“咱们想就算累死在这赶路途中,也得死个明白,你告诉咱们,这到底是去哪里?回村子?”
“找她。”已经决定了去向,遇见我们只是把时间向后拖延了几年而已。樊姐姐毕竟和吉祥不同,吉祥会放弃,樊姐姐不会。”
“黄毛丫头。”乔三娘轻啐,“你在几时也变得这么通透了?”“吉祥早该通透了,但这时也不晚。”甩了甩头,似是下了什么要紧决定,吉祥面朝关峙,端正了脸色。“峙叔叔……”
关峙抬眸淡睨,“想好了?”“是。”吉祥重重颔首。“吉祥不想像峙叔叔?”
“不要忘记你还有一个村子在后面。”
“吉祥不会。峙叔叔会继续找樊姐姐直到找到么?”
“会。”
的确长大了。关峙凤眸收回,心湖轻掀波纹。小小的吉祥,不去管与柳持谦的门第之殊,不去问成败得失,为了向自己的心情做一个交待,毅然迎着全然不知的未走去,这
“这丫头……”乔三娘颦着眉,歪着螓首,叹道。“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呢。”
“去走吉祥自己要走的路。”吉祥做个调皮鬼脸,取了包裹,头未回,足不停,一径独踏前途。
“……你要去哪里?”四人齐声讶问。坐一边儿听了这半天,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楚且明白,但为何经这两人的言语往,就变得云濛濛雾茫茫起?
楚远漠方唇上扬,要笑不笑,“不知二位参赞何时养出这等默契?”
王文远微凛,垂首默声。
“樊参赞,你认为王参赞所谓‘许以前景’,该许以怎样的前景呢?”
“名分。”
“谁的名分?”
“那位夫人。”
“什么样的名分?”
“这自然要由都督考虑。”
“要大过本督许给樊先生的名分么?”
帐内人尽是一怔。
此些人追随楚远漠多年,可谓知之颇深。这位主子治军严,律己亦严,从不曾在中军帐这等军家庄严之地论及私事,纵算当年王妃长年随行,也从不曾见主子与王妃在诸人眼前有任何僭越上峰与下属的行止言谈。方才那句话,是误听不成?
“怎么?”偏偏,诘人者追问又起,“为何不说话?还是你认为,侧妃之位足够了?”
“……这事,当全凭都督作主。”樊隐岳不得不开口。
他一眉高挑,近于轻佻问:“你也全凭本督作主么?”
她霍然抬首,迎他调谑眸光,“都督,您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么?”
他扯唇浅哂,“本王不会忘,若非这是中军帐,本王还真想即刻娶樊先生进门呢。”
漂亮豹眸环睨四遭,笑道,“各位都惊着了罢?本督公私不分,自罚三月薪俸。”
这样的都督太反常,诸人皆不敢语。其中,又以珂兰心境最为艰涩辛苦。“就按两位参赞的意思行事,本王会给红雀部落的女人一个庶妃名分。”
“是。”诸将应声。
“樊参赞留下,其他人去做当做之事。”
今日的都督不是都督。诸人皆作体认
隐六五
留在帐内的樊隐岳,反没有离去者的忐忑。“都督有何吩咐?”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不知他方才的失常源于何处,但可以断定,他将她留下,定非离帐诸人脑中所猜想的。
楚远漠视疆场为生命,视军旅若神圣,他比外面的任何一人都尊崇这座中军宝帐,他不会让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予以亵渎。连他层忠诚的羲国汗王有意使他远离中军帐时,他的反击速度亦是迅不及挡。这是他在任何时候俱不可能为任何人出让的底限。
“你不害怕?”他魁伟身形站起,军帐内偌大空间立刻显得局促。
“属下需要害怕么?”
他嘴角玩味扬起,“王参赞都替你担心了,你竟然不怕?莫非……”声转狎昵,“你很喜欢本王对你做一些事?”
她平声淡气,“都督并非轻浮狎佻之人,何必自毁形象?”
“哈哈哈……”这个樊先生,即使在如此正经呆板时,也都赏心悦目起了呢,好。
属于男人的磅礴笑声由他喉内源源涌出,实在是惬意至极。笑意方歇,笑形犹在,他道:“再在帐内待上两刻钟。若与本督独处会不自在,那边有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