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婢一窒。
缀芩想了想,走前来道:“其实咱们在旁边看得最是清楚,王妃您和王爷的事就僵在了您这边,您只须稍稍向王爷服个软,管保王爷对您是有求必应,什么都愿给您……”
她叹了口气:“王爷喜欢齐王妃,但也在府里下人面前给足了我面子,我在王爷面前更是温良恭俭让,这是我和他的相处之道。你们四个人俱是丫鬟里拔尖的,不该陪我在这边浪费时光,如今齐王妃那边或者需要增派人手,要不要我向王爷推荐你们过去?”
“……王妃这是哪里话?就是因为王妃待我们好,我们才会打心眼里盼着王妃好,您若是嫌弃奴婢们笨拙,奴婢们没有话说,不然请您收回成命,不要赶奴婢们走……”绵芸话说到此,嘤嘤哭了起来。
薄光却是啼笑皆非:“我是在为你们的未来打算,倒做恶主了不成?快把眼泪擦干净,被人听去了,还以为咱们主仆是因妒生悲,以后便当真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可是,奴婢们就是担心嘛,一听说齐王妃有孕,康宁殿刚刚送了补品过去。太后可是一直最喜欢您的,万一连太后因此都去偏向齐王悦,您不苦也苦啊。”
自己怎么就突兀多了如此几位忠婢呢?她又叹了声,迎着几双汪汪泪眼,道:“好,如你们所愿,我进宫觐见太后。既然无法讨好王爷,总要孝敬太后不是?”
故而,薄光回到王府不及一个时辰,再度登车离府,向宫门进发。
书房内,胥允执听过下人禀报薄王妃出府消息,问:“司大人的那两人仍在跟着王妃?”
“是,他们虽不进后院,但始终都在离嫣然轩最近的地方守着。”林亮答道。
“由着他们罢,吩咐你安排的人别与他们起了冲突。”他站起身,总感觉心气浮动,难以安坐,“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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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儿也不必着急,你原本就年轻悦儿一岁,晚生一年也属常理,至于将来是哪一个承袭父爵,自是能量居上不是?”
薄光来见太后,话没说上半句,先得慎太后一番苦口婆心。
她乖顺笑应:“齐王妃有孕,光儿替王爷高兴还来不及,怎能有个‘急’字?”
“这就对了,你越来越是懂事,哀家也越来越是喜欢。唉,幸好你这般懂事,哀家不必两头担心。你看现今年儿是后宫最为得宠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她一人身上,巴望她行差踏错,好从高处跌下。还有那魏氏,降为昭容也不肯安分,镇日以皇妃的排场过来过去,哀家看在魏相面上了不好惩戒得太过。年儿聪明,你也多为她出着主意,早早压了魏氏的气焰。”
“光儿正是为这个而来。”这就是她在太后面前所具有的价值不是么?“请太后准许光儿进宫陪你住一段时日。”
“这是为了什么?”
“小光那日亲眼见得魏昭容对身为上妃的二姐多方顶撞,二姐为了大局处处忍耐,光儿实在看不下去。光儿想借住在宫里的这段时日,仔细揣摩,迟早在三姐找到料理的法子
慎太后心中暗喜,道:“话是有理,哀家也愿意有你陪在边上,但你如今是明亲王妃,不宜在这里住得太久不是?”
“光儿除了想助二姐一臂之力,还有另一层考虑。如今齐王妃有孕,最是金贵万分,光儿在宫里陪太后,等于替齐王妃一起向太后尽儿媳的孝道,免了她进宫请安的辛苦。同时,还避开瓜田李下,使那些意欲借机挑拨拿齐王妃腹里的孩子做文章的人无从下手。”
“这……”慎太后颔首,“是个说得过去的办法。可是,哀家上一回把你们都派出去,累得允执跑到建安行宫去见你,使得哀家就似一个棒打鸳鸯的糊涂老妇。这样罢,待哀家问过允执,若他同意,你便住下。伍福全,去打听打听,今儿个明亲王进宫没有?”
……好妥贴的娘亲。难怪太后娘娘深得三个儿子的爱戴孝道,在他们面前,丝毫没有历届太后专横霸凌、酷爱越俎代庖的恶习,慈爱仁和,关怀备至,如任何一位正常的母亲。或者,对强硬的王者来说,越是不像太后的太后,越能将这太后之位坐得稳如磐石。
伍福全来报,明亲王受邀进宫,在明元殿前的广场陪皇上射箭骑马。慎太后出身将门,自幼精骑擅射,顿时生了兴致,起驾前来共襄盛举。
“你们今儿个不下棋,不谈诗,怎论起武来?”坐在百华伞下,观望两个儿子的英武神姿,慎太后朗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