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家人?”
“禀王爷,奴婢不是石头fèng里蹦出来的。”
胥睦嗤之以鼻:“保不齐就是。”
兹事体大,阿彩义正词严:“奴婢对天发誓奴婢不是。”
“你说话也非尚宁口音,在尚宁城又哪来的亲人?”
“请问王爷……”她决定大胆推理,小心求证,“如果奴婢不回答这个问题,王爷会将奴婢满门抄折么?”
胥睦目光如同看一只怪物:“你当本王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不成,抄人满门?你怎不说诛人九族?”
阿彩松一口气:“那就好。”
“说清楚。”
“奴婢选择不回答王爷的问题。”
“……”胥睦盯着那截细润的脖子,计算着掐断它的力道。
小宫女全无负担地趴在窗前赏街景,突然跳起道:“呀呀,王爷,那就是奴婢家人所在的巷子,奴婢只下去看一眼,请王爷恩准!”
胥睦闭目养神。
“王爷……”
“不准。”
“奴婢告退。”她推开前门一跃而下,奔进小巷。
“停车!站住!”胥睦随后紧跟,一个箭步追上,伸手将小宫女后脖领薅住,“本王说不杀你,你便有恃无恐了?敢问小宫女是在欺软怕硬么?”
阿彩两足悬空,几经挣扎无果,吱吱呀呀如一只小老鼠般地叫道:“欺软怕硬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胥睦恶笑森森,“仗势欺人也是人之常情,敢违抗本王,本王罚你将整座行宫的马桶刷上一整年。倘若你觉得不够,就在这条僻静巷子里将你大卸八块如何?”
小宫女两只小脚徒劳地踩了几下空气,终告安分,乖声道:“王爷吩咐。”
第五章[本章字数:3138时间:2013-03-1113:22:51.0]
“小妹?”小巷第三户人家的木门吱嘎打开,探出一道纤纤柔柔的影儿,一道轻轻柔柔的嗓儿,“你在做什么?”
“嘿嘿嘿。”阿彩致以干笑,“三姐看我像在做什么?”
“玩杂耍唱戏么?”
杂耍唱戏?胥睦以一张恶脸回过身去:“谁说……”
不管是皇族子弟的身分,还是一地藩王的尊荣,都足以使宁王爷身置百花丛中,真可谓咫尺之内花团锦簇,三里之内花开胜锦,方圆百里百花盛开……但当眼前忽现倾世之花,他还是被惊艳了。所谓佳荣曜秋菊,花茂春松,所谓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原来世上有人绝美至斯,即使穿了一件不甚合体的烟色旧衣,仍美得不似凡尘人物。
“你……你离我姐姐远点!”阿彩拼命争取到自由,脚踏实地后立时化身一只为保护幼鸡抖起了全身羽毛的小母鸡,闪身将姐姐掩到身后,弯眉成了立眉,圆眸瞠得更圆,咄咄瞪紧面前一只超大花蝴蝶。
原来生气的含笑花是这个模样呢。无奈美人在场,不能失了风度,宁王爷强自忍下与小宫女唇枪舌剑的冲动,温尔笑道:“这话怎么说的?含笑小宫女拿本王当什么登徒子了不成?”
“含笑?”美人讶异轻呼,“你叫她含笑?”
“比阿彩好听不是么?”面对美人,宁王任何时候都能够维持良好气质。
“曾经不止一个人说她像含笑花,却少有人这么叫过她。”
“别人又叫姑娘你什么呢?”
“我?”美人波笼烟纱般的美瞳轻盈一转,“你叫我的妹妹为含笑,不如也给我取个名字罢。”
被美人赏识,宁王笑得风流明媚,笑得云开月明,顿时间才思如泉涌,脱口道:“姑娘貌若天仙,就叫仙仙如何?”
“呕——”小宫女立刻冲到墙角干吐。
宁王爷痛咬牙根:如果不是美人在场,他定要掐断那截可恶的脖子!
“我叫阿红。”美人道。
“……阿……红?”宁王爷的面部肌ròu好生扭曲,任他舌粲莲花,实在没有办法昧着良心盛赞这个名字别致不俗。
“起开,起开!”阿彩翘脚站到姐姐面前,挡住了宁王爷的视线,“我配了预防夏时时疫的药,方子和钱都已经交给李嫂,你们都得按时服用,尤其是你,身子弱,免疫力也弱,不可以有一时的疏忽,晓得罢?”
美人点头:“晓得,你给的药我都按时服了,从没有疏忽过。”
“以后听见外面有动静莫轻易走出门来,李嫂你也要看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