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嫌弃万分撇撇嘴儿,道:“如果司哥哥不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微笑的话。”
他笑得更见清淡悠远:“如此笑如何?”
她险凛凛眯眸。
“这样又如何?”某人含蓄扬唇,变本加厉。
“……”
“还是这样笑更加来得无为而治?”某人越玩越是开心。
“……”
“不然……”他丕地僵住。
“这样才好。”出其不意,偷袭得成,她不无得意。
“……”
“山间狭路相逢,此役小光得胜,凯旋而归!”她振臂高呼,将人皮面具回归原处,兀自蹦跳着向山下行去。
小司大人瞬也不瞬地望着那道娇小影儿,心神仍沉浸在方才唇间停驻两瓣柔润的瞬间内,身形不曾移动分毫。
于是,她走出三十几步外,不得不回首扬声:“司大人,山路难行,不趁着太阳完全落下前下山,是想留在这里喂野兽不成?”
“……啊?”司晗倏地回过神来,呜哇一声怪叫,“竟敢占本大人的便宜,你这小光真真找打!”
说话间,他提步来追。
她转身便跑,投下一路欢笑。
日沉西山,山间风意陡转清凉。这个日落,这个黄昏,独归他们所有。
~
苗人参战,叛匪优势遭遏,司晗趁势主动出击,根据细作带回的情报,堵截匪众,连取两场大捷。叛匪见势不妙,不敢恋战,向边陲的山高林密处撤退,官兵、苗人互成犄角之势包抄围堵。十几日后,三方遭遇于滇南边疆线上最高的白云山下,再经一场苦战,叛匪经受重挫,余众逃遁入山。
因此处紧邻边线,已不属苗人控制范畴,司晗恐对方山中设有暗桩,劝住欲紧追不舍的瓦木,力主驻营山下,从长计议。
事实中,此山乃对方最为倚重的巢穴,其内确实机关重重,是以进山后不见追兵入瓮受死,数日咒骂不止。
兵在山下,匪在山中,就此僵持下来。
山下兵自有押粮官运送给养,山中匪却是坐吃山空。
“咱们的粮食还好说,这伤药却是远远不够了,有两位弟兄因为伤口溃烂连发几天的高烧不退,实在令人头痛。”军师洪麾来见头目嘎达道。
嘎达厉声:“这山里有得是药糙,你派个人去采不就是了!”
洪麾愁眉紧锁:“咱们掳来的那个汉人大夫趁乱跑了,药糙没有人认得完全,两天前还有兄弟用错了药又吐又泻,到现在还半死不活。”
“这就是说,现在最逼到眼前的事,是到山下找一个懂医的……”
“头目,头目!”外面有人扯嗓高喊,“咱们在林子里抓了个奸细!”
嘎达大骂一声娘:“有奸细只管一刀咔嚓,喊叫啥?”
“小的是打算砍了他。可他说自个儿是个大夫……”
军师霍然站起:“哪能这么巧?分明有诈!”
门外有人咳了一声,急声道:“在下的确是个大夫,而且祖上是专给皇上治病的。在下到这里来,不止是为了给兄弟们治病治伤,还带来了一条出奇制胜的良计。”
“把人带进来!”嘎达拧眉道。
一五花大绑的人被推进帐篷,跌跪到他们眼下。
“你说你不止会治病,还会打仗?”洪麾问。
来人摇头:“在下不会打仗。”
嘎达一脚将对方踢翻,骂道:“你敢耍老子?”
来人挣扎坐起,急急道:“在下虽不会打仗,但能给各位出个击败官军的办法,这位大爷先听在下说完如何?”
嘎达又是一脚:“啥如何?老子最烦你们这些汉人说话……”
“头目,还是听他怎么说罢。”洪麾建言。
“你不怕他是奸细?”
来人奋声疾呼:“在下不是奸细,在下只是想早日结束战争,还百姓一方平安。”
“放屁!”嘎达一口唾液吐在对方脸上,“你这种人大爷我见多了,你不是奸细,就是官兵中有你的对头,你想用大爷的人替你报仇!”
来人连连叩首:“大爷明鉴,在下愿意坦白!”
“看看看,这汉人都是软骨头……”
来人在嘎达不绝的骂声中,道:“军营中来了一位女监军,她是当今皇上宠爱的女子,也是现在领兵攻打的那位司将军的义妹,抓了她,就可以逼司将军退兵。”
军神嗤笑:“你编出这种谎话是想骗谁?你当咱们不知道你们汉人的女人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汉人女人谁敢到这种地方,而且还是皇上宠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