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斌躬身:“微臣定当尽心竭力伺候好太后、皇上及宫中的各位娘娘。”
“你是哀家的人,哀家对你当然放心。哀家就将薄御诏的病情交你照顾,你须时时来向哀家做个备报。那个孩子是苦过来的,哀家最是心疼她,一点的风吹糙动也舍不得她再去经历。”
此时际,宝怜端了东西姗姗而入,慎太后扫去一眼,前者遂笑道:“太后病刚好那日,为了图个好彩头,奴婢命人打了两枚金锁来压压病气,眼下看着竟觉得有点俗了。太后听说江院使最近喜得金孙,特意吩咐奴婢取这两样物什过来为江院使做贺礼。”
江斌一怔,忙道:“这……这如何使得?微臣何德何能,蒙太后如此恩重的赏赐?”
慎太后淡哂:“没有使不使得,哀家喜欢勤勉诚实懂得知恩图报的的人,你拿着它,时刻记得为哀家尽心做事,不是很好么?”
江斌仍觉惶恐:“微臣如今做的尽是份内中事,有职有俸,责无旁贷。有道是无功不受禄,微臣实在……”
慎太后容色微凛,道:“薄御诏那边,哀家早晚有事吩咐,你拿好了东西,候着就好。”
第八章[本章字数:2154时间:2013-09-2821:54:39.0]
咔——
江斌走不多时,外间雨声骤急,天际一声惊雷传来,惊得慎太后微锁眉心:“这是怎么话说的?时令眼看着入冬了,还打起雷来?明日宝怜把太史局的人找来,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不成?”
宝怜一个“是”字还没有落地,伍福全进报:“明亲王为太后请安,正在殿外等候。”
慎太后眸光闪了闪,问:“明亲王妃可也来了?”
伍福全摇头回道:“只有王爷自个儿。”
慎太后手拈杯耳,沉吟未语。
宝怜见状,道:“外面下着雨呢,若太后不想见王爷,奴婢就说您才服药歇下,让王爷早点回去。不然王爷若是受了风寒,太后回头又得心疼。”
“哀家不是不想见,哀家在想……”慎太后眉心起结,“明亲王在这档口上一个人来见哀家,莫不是为了薄御诏的事?”
“薄御诏的事关太后何事?”
“倘若有人将这事栽到哀家头上,哀家也是百口莫辩。”
“王爷不是个糊涂人,更是位大孝子,太后难道还担心王爷误会不成?”
慎太后长吁口气,道:“哀家相信允执对哀家的孝心,但哀家担心有些小人趁这个空子在他面前搬弄是非。纵使允执起了一丝疑心,对我们的母子之情来说都是伤害。”
“太后心怀坦荡,何惧小人的挑拨?您越是不见,越是显得遮掩,也惹王爷猜想。”
“唉,快请明亲王进来,外面打雷下雨的,小心着了凉。”慎太后叹道。
怯见明亲王,不止是因为眼前事,还有今后事——
看眼前情势,薄光入宫为妃仅是早晚,明亲王倘若为此诘询,着实不好招架,左右皆不是。
但,也如宝怜所说,避而不见徒增间隙,有弊无利。
思绪纠结间,明亲王颀长的身影已然迈进寝殿:“儿臣恭请母后安康。”
慎太后打靠枕上直起了身子,慈蔼招手:“允执快来坐下,哀家听着外面雨下得越发大了,可淋着了?”
胥允执接过宫女递上的帕子,拭净发梢沾上的雨水,举止恁是悠闲从容,道:“多谢母后关怀,下头的人伺候周到,儿臣无事。”
慎太后展颜:“那就好,那就好,尝尝这新来的大红袍,若觉得喜欢,回去的时候带上些,也给悦儿尝个鲜。”
胥允执如言浅浅呷过一口,道:“是很好。不过,母后宫里的东西,儿臣纵然喜欢,也不能肆无忌惮。悦儿她若喜欢,自己多往母后这边走动就是。”
“允执这话,母后听着颇不赞成。悦儿是你的妻子,你为人夫者,须记得体贴珍惜。哀家前两天见到涟儿,活脱脱是你幼时的模样,越来越让人爱不释手。母后最愿意看见你们一家子其乐融融,那可是什么荣华富贵也抵不过的呢。”
“悦儿是个好妻子,涟儿是儿臣的儿子,儿臣自不会疏忽了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但母后最是了解儿臣,当明白在儿臣心中还有谁在。这个人纵然与儿臣不睦,儿臣仍然想她活着。”
这话来得过于直截了当,慎太后始料未及,一时愕住:“允执……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人不就是光儿?你明说就好,还说得这般含糊其辞作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