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缺你一个。”薄光淡哂,“因为令尊养在外面的女儿,加你共有两个。”
瑞巧一愕:“尚仪大人……在说什么?”
“在说你不是丞相府惟一的私生女。”绿蘅善良加注。
“……不会!”瑞巧扑到薄光面前,两只眼瞳迫切求知,“这不是真的罢,大人?”
她轻点螓首:“那个你时常相见的蔻香,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瑞巧呆若木鸡。
“与你不同的是,她的母亲依然在世,而且雄心勃勃地希望女儿可以助父亲做出一番宏大事业。这位夫人住在天都东城,开着一座规模颇大的饭庄,令尊每月两三次到该处小酌。”
“不,这……怎么会呢?”瑞巧困惑且凌乱,“爹对娘说,和正妻不过是家族联姻,娘才是他一生真正所爱啊。”
“相信令尊不是世间惟一一个用这类话哄慰女人不计名分的跟随顺从的男人。”薄光淡淡道。
绿蘅连声称是。
瑞巧面孔青白,道:“爹在骗娘……他不爱娘么?娘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他不晓得么?”
“比及一些始乱终弃的男人,令尊做得尚算不错,至少保得你们母女有宅有屋,衣食无忧。”她也清楚,对一心渴盼疼爱的单纯少女来说,如此事实稍显残酷,权且就当帮助年幼的孩子早日长大成人罢。
“爹怎么能这么对待娘呢?他疼他的嫡生儿女,我不怪他。只要他心中有娘,爱着娘,奴婢做什么都好。可是,他连在外面也不仅是娘一个人,这样,娘又怎么可能是他今生的至爱?他骗娘,娘死了后还骗阿巧,爹为什么这么做?”瑞巧颓然蹲地,抱头低喃。
看情形,这娃儿一时半会儿难以消解了。薄光叹道:“绿蘅,你今夜陪着阿巧,提防她钻牛角尖。”
绿蘅扶瑞巧退下安歇。
翌日,薄光起得甚早,前来伺候梳洗的绿蘅报称瑞巧哭了一夜刚刚才算睡着。她穿戴停当,正准备去下人房看望一下那可怜的受伤娃儿,王顺却先一步敲响宫门。
“薄尚仪,皇上传您正阳殿见驾。”
“这么早,可是有什么急事?”
“……正是。”
她示意绿蘅递了块银锭过去:“劳烦公公提示一二,也好让薄光稍有应对,以免圣前失仪。”
王顺推了银子,道:“薄尚仪太客气。其实事情牵涉到令姐,奴才也正想提前告诉您一声。”
她一喜:“有我家二姐的消息了?”
“不,是您的三姐。”王顺五官苦垮,“德亲王一大早来见驾,皇上本来是高高兴兴地宣人,谁成想王爷一进门就跪在地上,求皇上下旨全城搜查德王妃。”
“三姐在尚宁城?”
“谁晓得呢?王爷非说王妃在尚宁城出现,昨儿夜里还为此和一群江湖混混打了起来。现在,德亲王爷在正阳殿里跪着,身上带着刀伤,流着血呢,一个劲地请皇上下旨搜城,却不准御医凑近医治。奴才瞅着皇上的眼神,是心疼又生气呐。皇上传您过去,一是希望您劝劝德亲王,二是看看王爷的伤势。”
这……
薄三小姐的手脚也忒快了点罢?不过一夜时间,便折腾出这般响动,想来一直便向那位“痴情王爷”放着饵,在半空中悬着吊着,看得见,触不到,更添煎熬。
五五章[本章字数:3333时间:2013-08-2011:43:53.0]
这多年来,为追寻爱妻脚步,德亲王动用所有能量,官场、江湖各出神通,每一点蛛丝马迹,每一寸微光片影,宁错赴一百,绝不漏寻一地。数日前,手下报说有人切切实实看到王妃出现在尚宁城街头,德亲王恁是狂喜,马不停蹄地赶赴目的地,连夜在街巷间探访追查,并因之与当地帮派冲撞,臂受刀伤。
“怀恭,你还不起来说话么?”兆惠帝危坐宝椅,望着跪在殿中的兄弟,因为恨铁不成钢,脸上故而出奇平静。
“皇兄何时答应派兵给臣弟搜查全城,臣弟便起来。”胥怀恭道。
兆惠帝眉梢轻动:“朕听着你这话中貌似有要挟意味,你离开得太久,忘记朕从不受要挟了?”
胥怀恭一手掩住臂上的伤处,道:“臣弟不是要挟,是恳求。皇兄,时儿她行踪不定,稍晚了一时,说不定臣弟又要错失与她重逢的机会……”
“启禀皇上,薄尚仪到了。”王顺殿外报禀。
兆惠帝淡哂:“进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