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魏昭容胸口无端发冷,向后退缩。
她伸指为其号脉:“你这次回宫后,第二日发热,第三日头痛,第四日卧c黄不起,躺上五六日左右,即有药送去,保娘娘得愈。然后,不管是太医,还是你家的名医,只能诊出你的伤风之症。”
“为……为何?”
“这仅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浏儿再发生任何险况,无论是不是你所为,你皆须承担后果。届时不是在c黄上昏睡几日便能了事的,你将永远失去为人母亲的资格。”
“……什么意思?本宫是蠲儿的母亲,你还能夺了他去不成?”
她浅哂:“我会伤你根本,使你终生再也不能有孕。”
魏昭容一栗。
“因此,你当万分珍惜大皇子的性命,他兴许是你这一生惟一的儿子。当然,欲保大皇子无灾无病,二皇子也须平安成长方可。”
魏昭容面无人色,切齿:“你……你比你的姐姐更可怕,你们……你们是魔鬼,你们姐妹全是魔鬼!”
“哟,这便是贼喊捉贼么?”她颇感困扰地缓摇螓首,起身掸袖,“会谈结束,昭容娘娘该回宫了。”
大皇子险况频生,幸得薄尚仪力挽狂澜。
魏昭容心悬爱子,心力交瘁,大病一场。
三七章[本章字数:2407时间:2013-07-2708:23:30.0]
倘若地上有fèng,薄光很愿钻进去,自眼前这场闹剧中烟消云散。
云州归来即被兄长禁足,近日方得自由,茯苓册庄的白家姑娘进宫求见太后,跪请成全自己对明亲王的痴情热爱。巧不巧,薄光先一刻来向太后请安,就这般被迫目睹全程。
面对白家姑娘的激情表白,慎太后还之疾言厉色:“哀家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倘若你那时没有擅自前往军营,此时升到七品女官,哀家便可为你指婚明亲王府的孺人。可你自己想想,你是如何回报哀家良苦用心的?如你这般视宫规为儿戏、视礼仪如无物的江湖作风,如何做一个秀姿淑仪的皇家贵妇?如果你不是茯苓山庄的人,如果你的祖上没有多次救过皇家人的性命,你以为哀家不会治你的罪?”
白果一个叩道:“太后,民女是因为听到了王爷受伤的噩耗,无处判断真假,情急之下只有自己千里迢迢走上一趟呀。民女自知行事鲁莽,愿意接受任何责罚。但民女前往征战地,医治战场中受伤的将士,与王爷同甘共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请太后……”
“哀家如果不是看在你父兄的份上,今日连见你也不必见。总之,你收回那份比天高的心思,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子早日嫁人为妇最好。”
“太后……”
“行了。”慎太后拂袖,“快点起来出宫罢。好歹是个女子,纵然你们江湖女儿讲什么敢爱敢恨,也应晓得自重自爱。这桩事到此为止,你不必说,哀家也不想听。”
薄光发誓,她已经全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全力抛弃杂念,全力充耳不闻。但,她毕竟存在于那里。
“太后,她呢?”有感事无转圜,白果忽然将手指来。
慎太后大惑不解:“她如何?”
白果面目激昂:“她是罪臣之女,她的父亲是被执行了死刑的罪犯,她被削为平民,当初能够再度嫁入明亲王府,无非是因为在尚宁时疫中的一纸药方。相比之下,民女家世清白,在云州叛乱中救活我军将士无数,为何不能论功行赏?”
“……”薄光只觉自己各种的辜。
慎太后淡哂:“光儿,既然被点到了,就告诉她罢,告诉她你和她的区别在哪里。”
“……”太后娘娘这等利索地便将麻烦转手于人,她讪讪奉笑,“光儿笨拙,请太后点拨一二。”
“你是她的表姐,当懂得殷殷开导,省得她自己个钻了牛角尖,将大好的年华浪费下去。”慎太后抬臂,在宝怜搀扶下离开宝椅,“哀家昨夜睡得不好,有些乏了。”
言讫,慎太后行向内殿,随行的宫女依次解开宝钩,放下帘幕,与外间一层层阻隔开来。
薄光苦无良计,起身道:“我们找个僻静地方说话罢。”
白果岿然不动:“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个明白?”
“你真的不晓得原因?”她问。
“那又如何?”
她扶袖敛衽,边行边道:“此处是太后的寝宫,太后娘娘正在里间休憩,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你我均须回避。为臣,为客,皆应如此。你方才问我因由,该说你这位清白出身的白家小姐缺乏应有的家教,还是你生来乡野粗俗不懂体恤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