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说:“她改变了我的一切。”
灵素忽然觉得疲惫。
那一出温情而精彩的戏里,并没有她的份。她不但不在现场,连一个观众都算不上。
灵素一脸怜悯。这女孩子的眼睛明亮湿润,注视着他像是看着一只孤单的小动物。他倾诉,她便倾听,神情里有着无言的理解和安慰,似把他的忧愁一股脑接了过来一样。
白坤元四处望了望,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没事做,我们来拼图好了。”
盒子上印着女子和野兽。灵素起初以为画的是御兽的山鬼,凑近了看,原来是狮子座的星座图。
“琳琅是狮子座的啊。”灵素说。
白坤元问:“你呢?”
她?以前许明正为她查过,灵素是天蝎座。
那本小小星相书上写着:深沉内敛,沉默寡言,凡事都十分谨慎且深思熟虑,很能掌握事物本质。天蝎座的人性情复杂,不善于表达感情,容易给人顺从的错觉,其实,内心是坚决而固执的。
说的正是灵素。
两个人趴在地毯上拼起来。一时不留神,脑袋碰到一起,一同哎哟叫起来,眼睛对上,忍不住笑。
暖黄色的光芒照耀下,白坤元硬朗的轮廓变得柔和起来。朦胧笑意里有着琢磨不清的温柔。
白坤元忽然叫:“看到了。”
他忽然欺近身来,胸膛擦着灵素的肩膀,手伸过去,从灵素后侧拣起一片拼图。
“这是狮子的眼睛,让我好找。”
那一瞬间,他的气息袭来又褪去,灵素发了一身汗。
次日醒来,天微微亮。山间清晨凉得很,鸟声四起,雾霭笼罩,整座白宅如在仙境里。
灵素走下楼。白崇光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背着她坐在沙发里看报纸,听见身后有声音,吩咐道:“咖啡。”
灵素轻笑,“几颗糖?”
白崇光急忙回头,“呀,又是你!”
灵素笑。
白崇光招呼灵素坐下来,“他们和我说坤元往家里带了位女客,没想到是你。我还在纳闷,他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白崇光还穿着昨天的白衬衣,领子上有淡淡的红痕。挨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灵素翕动鼻子,白崇光一笑,“那是杜松子酒。”
醇酒美人,好不逍遥。
灵素问他:“你在国外,都做些什么?”
“外面设有分公司,我是那边地区总裁。”
“那你人在国内,分公司里怎么办?”
“助手会把要处理的文件传给我。实在不行,他们可以代替我行事。”
“没了你,公司运作不会乱套?”
“一个好的领导者该建立一套完善的运行体制。领导不在,机构也可以如常运作。”
灵素点点头,“看来你并非不可缺少。”
“没错。要想谋权篡位,此刻正是时候。”
灵素笑,“在学校学的什么?”
“你一定想象不到。”白崇光挑起眉毛。
“金融?历史?医学,还是法律?”
“我学烹饪。”
灵素怔了怔,搜肠剐肚凑出一句话:“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
白崇光忍不住,仰头大笑,“你真好骗。我学的是戏剧。”
灵素瞪他,“难怪会演。”
身后响起白坤元的声音:“你还是被他骗了。他学的是建筑。”
白崇光不满侄子拆他的台,“他怨恨我很久了,想小时候我和琳琅在家里演梁山伯与祝英台,他就演马文财。还抢我台词,那句'我来迟了',我还没开口,他就吼出来了。”
白坤元哭笑不得,“明明是你忘了台词,我提醒你。你是长辈,怎么可以颠倒是非?”
白崇光对灵素做苦脸,“又是这顶大帽子。”
灵素一直在旁边微笑。
早饭后,灵素带着白坤元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才开门不久,只有工作人员在。那人见到灵素身后男子相貌堂堂,气宇不凡,不由多看了几眼。
二楼明亮宽敞如昔。他们一直走到最里面。
灵素环视一周,却没有看见琳琅,甚至,感觉不到琳琅存在的气息。她急忙凝神,搜索一圈,仍旧感受不到。
她着急着,转过头去看到白坤元,却是大吃一惊。
白坤元一脸肃然,向着西方跪了下来,把拽成拳头的手凑在嘴边,虔诚地吻了吻。展开来,手心里是一枚白金戒指。
“白先生,你……”
白坤元淡淡说:“琳琅有阵子常爱来这里。不知道怎么的,感觉有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