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身边也有日子了,就找来这点零头碎脑?”
“小的又不是在他跟前当差,平日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惹了他生疑……”
“好了好了,少作废话,你再想想同,除了你方才说的,他最近就没有半点异常?”
“嗯?”
“从人到事,事无巨细,都要想个清楚,不然主子花银子雇你猫在那里是为了好看的么?”
“是是是……说到人,侧真的有一个,“只是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主子会断定,你只管说出来。”
“他近来,对一个小丫头似乎不太寻常……
唉,小海是怎么了?抄个近路也要听人家一段背人的“闲话”,运气好咩……
“你不能近他,那个丫头还不能么?多从她嘴里套一点有用的出来!”
“小的明白。”
“不过,找个机会,你得试试那个丫头的分量,省得如前一回般做白工。”
“小的知道了,小的也是有这个打算。不过,需请您给个协助。”
“你订好法子和时辰,我会安排。”
眼看着人家分道扬镳,我也不想原地久留,和其中一位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回了疏柳斋里。非是小海有意窥探,而是这位兄台恰好是小海的同路而已。婆婆啊,您总是念小海少信于人,但您看看,小海如何信人?
“小海,你可算回来了。”
“大哥,您杵在这边做什么?”
“等你啊,听得满说你被夫人叫去了一天,我在此等着,还想着再不见你人影,就去夫人的淡柏居看看。”
真要要出事,早就出了,他等在此处又能怎样?我失笑,“是夫人又不是别人叫我去,你担心什么?”
费得多大眼珠子上下左右将我扫了一遍,“你当真没有事?”
“被赐了膳算不算?”我得意地将手里装了首饰的细长筐盒举了举,“打了赏算不算?”
“夫人赏了你?“费得多似是不信,拧着粗眉,大脑袋晃了又晃,“真的是夫人赏了你?”
“大哥,敢情你平日的忠心耿耿是做假的哦?你竟敢怀疑夫人?”
“臭丫头,敢打趣大哥!“费得多拍我头顶一记,“夫人出身高贵,对下人虽宽待,却不可能容人接近,何况……算了,我说得再多,你这憨丫头也不会往心里放,外面天冷,快回你房里去喝杯热茶。”
“公子呢?”
“公子在书房,有客人在。”
“不需要小海去伺候了么?”
“有侍琴、侍棋在呢,你去歇着罢。”
“喔。”
“小海。”费得多突然回头,宫灯映照下的脸上全是郑重,“今晚不要出门。”
“……是。”大哥特地在门口等我,特地如此交待,必然事出有因,也就乖乖回到房里,拿热水洗了手和脸,躺到暖暖被窝里会周公去。
第二日一早,我便听疏柳斋的几个杂役交头接耳,昨夜,侍琴、侍棋被公子送给了书房里的客人。
我不想相信,两位美婢姐姐就此离开了。就在昨天,她们还以为自己终有一日会成为公子的侍妾呢。
尚在怔忡,费得满已匆匆过来:“小海,快点收拾,今儿个公子进宫去,你跟在旁边,放机灵点,可别给公子丢了面子。”
“进宫?”
“对,快把这件衫子换上,我把头给你梳一梳。”我将疑将惑,但费得满根本无意解释,只将我按在镜前,手里以不逊于耍剑时的利落,将我发髻重新规整,还将几根银钗别了上去。“宫里不比府里,真若出了什么事公子也护不住你,要小心行事,知道么?”
“小海当真要进宫?进那个有皇帝的皇宫?”
43
尽管且惊且疑,小海被带进了有皇帝的皇宫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坐在车轿里,我拿指尖偷掀起轿帘的角一角向外探望,那些个楼台殿阁,碧墙金瓦,带着睥晚万千的气势逼来,堂皇皇地闪着了小海的眼。“要看就大大方的看,偷偷摸摸的,要做贼么?”车轿的另一方,飘来那不损人就不叫说话的腔调。
我撇了撇嘴,将轿帘放下,“奴婢是听从了得满姐姐的吩咐,在宫里要万事小心,省得给公子丢了面子,折了里子。”
“知道就好。”秋长风懒睇我一眼,凶凶狠狠的,好似别人欠了他八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