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过耳边的窃窃人语,扰醒了沉浸在缠绵情深中的男女。
秋长风把双颊酡红艳丽不可方物的妻子深揽胸前,一对在高位上冶炼过更形精厉逼人的墨眸冷冷向四围扫荡,迅疾地,方圆十几步外再无人迹。
良之心被娘子推开,虽意犹未尽,也不敢再讨吃,只得掀起水红的簿唇憨笑,“珍儿,我们回客栈好不好?”回到客栈再来亲够娘子,嘻~~
“你真当我们是来游山玩水了?”罗缜拉着相公向桥另一端行去,“若对方当真慡约,我们也要守到约定时辰完全过去方能回去,守约为商家之本。”
“可是,没有见着老公公还有老婆婆啊……”
“也不一定是老公公老婆婆罢。只是,中原的皇帝登基甚早,妻妾比咱们的国君还要多,那位幻儿公主既然已经到了十六岁,母亲可以是红颜未老,父亲必定是老态龙钟了……话说,这中原的皇帝会准许他的妃子出宫?”
“早知道,就把缎儿叫来。“之心拧起两道好看的眉毛,道。
罗镇止步,“叫缎儿做什么?”
他们所停之处,正与另一对夫妻背背相对。
“缎儿可以喊啊,就喊,中原的皇帝老公公快出来!”
“哈,相公说得当真在理呢。如果缎儿随了来,说不定就当真把这中原皇帝喊出来,相公真聪明。”翘起行足,亲下额头以示奖励。
“嘻嘻,娘子再亲……”
“二位是……良家的父母?”有人迟迟疑疑地发问。
罗镇回身,被眼前美若天仙的大美人惊艳得一时目眩,“你是……”
“我的女儿叫幻儿。”
“我的儿子叫良詟。”
从彼此眼中,皆看到了惊异。对方的形容与设想中的相差太远,以致相对无言良久。
“你……是中原皇帝的妃子么?”但这一派出尘脱俗率性无拘的气韵,那种深宫大内高墙深院是绝对熏冶不出来的。
“我不是他的妃子,是他的妻子。”小海嫣然,“没想到,良詟的父母居然如此年轻,如此……”一个精美得如画中人,一个秀雅的如园中菊,好出色的男女。
“彼此彼此,你们二位也大大出乎了罗缜意料……噫,相公,你怎么了?”
“秋长风,你在做什么?”
两个女子各问自家男人。但见得那二位正四目交衡,间有暗流汹涌。
“娘子,之心在瞪人!”
“臭丫头,没看你家夫君正忙着么?”
两个女子面面相觑,一份默契在刹那间形成,“二位忙罢,我们暂且告退。”
“你……”走进河边观景亭里,小海有感自家男人的可恶,“良夫人,我家夫君的脾气有点……良公子她……”那么精美的人,称呼“公子”没错罢?“您不担心?”
“放心,我家相公看起来好欺负,可是,为了不让我心疼,他不会让任何欺负了他。这世上,能欺负他的,只有我。”
“……”好羡慕哦。
“秋夫人,我总算明白我那个儿子为何会对令爱一见钟情神魂颠倒了,令爱的容貌必然像极了您罢?”
“我见过良詟,他生得和良夫人有几分相若,尤其气度,更是得袭良夫人良多。我不是没有见过大家闺秀,但如您这般的,还是第一回见。”不管是娇弱堪怜的楚怜星怜还是贵气十足的莹郡主,都没有这份仿佛被书卷浸泡出来的清雅书香气质。
若非早知对方底细,她说什么也不把把眼前人与那个握着一国经济命脉的女巨贾联系一起。
“这么说,对这桩婚事,秋夫人并不反对?”
“我只是要幻儿喜欢就好,这一回来,也是受我那个刁钻女儿的所托,来看着他宠女成癖的父亲,免他从中捣乱。”小海绽出羞惭山间百花的笑靥,“秋长风那个人啊,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被我一对儿女制住了。”
罗镇淡哂,“制住他的,是秋夫人。”
“……呃?”
她……不知道?罗缜忽然有点同情那位男亲家了。
世人看她和相公时,只当相公时她百依百从,可是有谁会晓得,只要相公开口,她会做尽所有事,即使付出所有?好在自家相公乐天知足,一个亲吻就能让他欢喜镇日。
眼前这位比范颖还要耀眼的大美人,竟也不消楚那位人中之龙的亲家是何等珍她爱她么?她不明白,如果那对儿女不是她生的,谁能制得住那样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