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愈来愈肯定,她们必是有着紧密的联系,这联系,源自一个“巫”字。
沧海和小海……如果,小海是巫女,所有的结,便迎刃而解……
“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你,的确有一段不属于主仆的纠葛,而你和沧海,也另有纠缠。因为三个人的牵扯太让人痛苦,我才对你设下了一些障术,沧海也有参与……”
“……我和沧海都是巫女,怀着不同的目的,一个是明,一个是暗,到了你身边。可是,我们都爱上了你。而你,也喜欢上了我们两个。”
我找到倾天在兆邑的行院,找到又与另一个男人行动亲近的她,兴师问罪时,她如是道。
话完,她主动送来了她的唇。我以为,就如对大苑公府内的那些投怀送抱的丫鬟一样,我会推开不要……我很喜欢。我的手在我的心之前,已经抱住了她,她肌肤的温度,她小小的腰身,她柔软的躯体,都让我的手留恋不已。而我的嘴,更不能自己,与她唇舌相接的刹那,贪婪索取。仿佛拥着她吻着她,是我生于此世最该做的一样事……
“明日此时,就在你的疏柳斋,我和沧海将一起出现,合力为你释疑。”
弹着那把无云大师赠来的绿绮琴,我等到了她,是……她们?
那个沧海,的确是沧海的脸,不仅是形,连神也酷似,但是,她不是我要的那个沧海。一张皮相,还不足以迷惑我。那双眼睛,也不足以让我沉溺。至少,不会让我连一夜都不等不及,便在太后的寝宫底下大做文章。
一股甜甜淡淡的麦芽糖味儿钻入鼻孔。我按着它的指了,抱住了小海。
就是这种味道,比任何催情香都要蛊惑,这个味道,沧海身上也有……我要她的那夜,就是被它缠绕着,难以歇止。
我一手抱着小海,再将“沧海”揽来,甜味越发清楚,只有小海,唯有小海。
小海她又在对我设障,她要鱼目混珠,再从我身边逃离。
她择人假扮沧海,她推“沧海”代她受戮,她让“沧海”在我而前香消玉殒……她到底是如何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我,如此的费尽心机,如此无所不用其极?
我以绿绮琴弦毙了那妖人性命,盯着假沧海的尸身,想分瓣她是用了怎样的诈死机关,此时惊觉,那股甜味却越来越远,她又要逃……好狠,她好狠!
她既然把我对她的爱意洗去,却为何不将我杀我?杀死了我,我不必与胸中时而空虚时而堵痛时而无从排解又叱之不去的乱绪作战,不必徒劳地在梦中追逐她的脚步,不必每晨醒来,再度陷进无以名状的巨大空虚里”
她不做,我替她做,第二根琴弦,在如此想时,就喂进了我的胸口。
如果我的死都不能留住她的脚步,那,不管从前是以怎样的心情爱过这个女子,她都不再值得我留恋毫分!
可是,若她当真没有回头,当真置我不顾,我是宁愿将这颗曾爱过她又被她消洗过的心给碎作两半罢?
我拿性命当赌注,拿她凝望我对那脉难以遮掩的爱意作赌资,赌她的不舍,赌她的回头……
我赌赢了。
我没有爱错她。她值得我推翻所有的既定,值得我撇开对怜星的负疚,值得我做所有事。若时光重溯,我仍愿太后在我十二岁的生日宴上对我施用算计,我仍愿那些刺客纷至沓来,仍愿受那些或轻或重或危及性命的伤,只要,在苗疆返回的途中,认识她。
小海,我的丫头,我的妻,一世不离。
番外那一年
秋长风醒了过来。
咚。咚。咚。一如每日,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公子,奴婢进来喽?”
“进来。”带着初醒后的惺忪,秋长风靠着c黄柱,闭眸懒笑着,想着等一下,如何将那个娇小人儿逗出一脸敢怒不敢言的假恭假敬。唉,他这个当主子的容易么?镇日还要设法讨自己的丫头开心,辛苦哦。
“早,公子。”门被推开,轻浅的脚步,伙同着晨时的阳光,一并走了进来。
“早,小海。”眸子仍未睁开,秋长风一迳笑得春风荡漾,虽晓得将这个不解风情的丫头迷得七荤八素不太可能,但让她的心疾跳那么两下三下,也是聊胜于无了。话说……迟钝得可与顽石媲美的臭丫头会么?
“公子,您睡得好么?”
“臭丫头,过来。”他招手,有些日子没在她小小肩头上打打哈欠醒醒盹了罢?
“是。”脚步声近,他熟悉的麦芽糖味也近了,只是,臭丫头的声音里带出一丝……颤抖做什么?怕他还是厌他?这臭丫头是越来越没胆还是越来越长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