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长风!”这个人,这个人怎如此无耻?在如此的当口,他不是该专心谋政无心他事以致冷落娇妻的么?戏台上都是这样唱的,他怎就能分得出这份心思?
“你不会不晓得这些,却成心瞒着,不让为夫吃到,小海,你很该打。”
啊啊啊啊啊!我把自己裹得紧紧实实,滚到了王榻最里,“你离我远一点!”
“在这张王榻上,我们还是第一回呢。”他拿那只无伤的手径自褪衣解衫,“必然别有风情。”
“你……有伤在身!”
“反正你也正为我伤势担心,为夫不介意以行动证明为夫体力尚好。”
“你——”实在是无耻!
“小海,知道这张王榻为何会做这样大么?”
“……还不是为利固君在上面夜驭几女!”
“的确是,但我只想和你在上面翻云覆雨!”
这王榻大了那张碧玉榻好几倍,使我得以有处跳蹿,但也只是垂死挣扎。他一只手仍把我制住,以用浓烈的气息将我笼罩融化……
其实,如这只狐狸常说的:我……也并不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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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远鹤兵力攻破云阳,昭景帝委大武公戍守任刚,父子对峙,直达月余。
此时,我孕期到了四个月头上,正是夏时最热时候,镇日拖着宽大的袍衫在西卫宫里寻觅更阴凉的容身处,鲜再随秋长风进书房议事。若非有朋自远方来,不会晓得这墙外之事。
这位远方娇客,是管艳。管美人自冷千秋手中逃脱了出来,左突右奔,到了西卫地面。
“管艳姐姐,你这是自投罗网。你不会想不到当初冷千秋能在大文公府出现,是拜谁所赐罢?”
“我当然知道是你家那只狐狸做的好事。但现在,苗疆、东漠都不能去,中原又正值战乱,我只得找你了。希望你能管得住你家狐狸,让本姑娘在此喘口气就好。”一番沐浴更衣,管艳在桌案前就座,对着满桌狐狸拿来喂我家儿子的鲜果甜糕大饕,吃相没有人家冷蝉儿优雅,速度却不甘人后,不一时,杯盘都已空了大半。
我好同情,“冷千秋对你这样狠哦?你有几天几夜没有吃饭了?”
“我这回走得太匆忙,未带多少盘缠,为了活路,还做了几回劫富济贫的飞贼。”
“你和冷千秋又出了什么问题?”
“他家那位身为前武林盟主的老子,还有什么什么掌门之女的母亲,都不中意我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儿媳妇。在我们的成婚礼上,男的破口大骂,女的娇弱晕倒,婚礼当然无法进行。我如今还是冷千秋的妾室,他的母亲告诉我,要留在他们冷家的门里,我只能永远做个妾。”
我倒不以为意,“我到现在,在外面的人看来,也是秋长风的妾呢。”
此时,费得满叩门进来,后面两宫婢随行,“小海,这是刚煨好的鸡汤,你和管姑娘一人一盅。”
“好!”我立刻眉开眼笑。
许是深体过饥饿的恐惧滋味,对于美味,我永远没有厌倦。贵夫人们掩鼻哀求的戏码,与小海永远无缘。好像,冷蝉儿对我说过,她所以嗜吃,也是因和妹子乞讨为生时,几次险成街头饿殍。之后,不管境遇如何改变,从不敢轻亵果腹之物,恐遭天谴。
费得满又道:“天气会愈来愈热,你到池子上面泛舟又太凶险,我想想都不放心。
不如我给你把水轩打扫出来,你要纳凉,以后到水轩就好。”
“谢得满姐姐。”
费得满向管艳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不相同的。”管艳摇首,“我在天叶堡里,受他父母长辈的气也就罢了,我还想着会设法讨他们欢心。哪怕他们三天两头地邀请武林世家的千金过门,我都可佯作不知。但是,那些下人仆役,在背人处对你处处不敬,当着他的面却万般小心,让你诉不得,又忍不得,如此从上下到,从主到仆的算计,我岂会容忍得下去?我是不知道秋长风和他的王妃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我敢说,秋长风的心里念里只容得下你,他不会让任何人欺rǔ到你的头上,莫说是这些下人奴婢,就算是他的父母也不行罢?”
“对啊。”我饮一口鲜美鸡汤,好喝好喝。
“若果这些下人中有人敢对你不敬,会如何?”
“哦唷。”我打个冷颤,因我想起了莹都主的四名侍卫。襄西王灰头土脸的走了,莹郡主对四名侍卫的处罚却未能放轻。两男侍卫被打断腿骨,三天内不得医治,两女侍卫则在锦绣宫门外跪了三个日夜。所以如此,是因秋长风对四人扫过去的那一眼罢。莹郡主必然明白,如果由他来动手,将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