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你答应了?很好。身上可带了盘缠?”
“当然是带了一些。”
“拿出来给我瞅瞅。”
苍天不明所以,满脸雾水地自袖内暗袋内取了一个青色布囊,“做什么?”
我跳起脚来一把抢过,匆匆过了里面碎银和银票的数目,虽还不到小海损失的两成,但聊胜于无了。“好!我收下了。收下这笔银子,小海便不再怪你。今后你再做任何事,我也会看在这些银子份上,体谅你职责在肩身不由己,划算罢?”
苍天却好像没有一点共鸣,拧眉道:“你到底,是不是沧海?”
“反正不是你的天女。”摇了摇钱囊,听见那叮当响声,小海好是欢喜。“你,你就是这样,才让他们为了你……”
“是,既然大哥知道是‘他们’就不要再凑热闹了,这是茶水,喝完了以后,请大哥上路,小弟不送。”苍山顶着一头细汗回来,手中两个水囊,一个塞进他家兄长手中,一个给了我!“小海,我们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儿育女,好不好?”
这混蛋,要把八卦阵中偷听到的话念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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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兄弟,貌合神离。作为神卫,所卫非人。一行四人的组合,很怪异。好在这怪异组合行了十几日下去,便发生了变化。
许是接获属于神卫的一些讯息,苍天持不及掠我回山的最佳时机出现,就要走了。临去却没有忘了履行天女神卫的职责:“在外面的路,从来就不是你想得那样好走,你一定要想明白了,如何才是对自己最好。”
如何才是对自己最好?不管这个如何是如何,在巫山永远不会是最好的选择。
“好了,狗皮膏药没了!我们去哪里?”
天底下把自己的亲哥哥称作“狗皮膏药”者,这位绝对是第一号。我蹲下,掬了一捧清冷河水撩在脸上,道:“倾天家。”
“什么?”苍山的大叫引得四下苍山齐相呼应,“你要去那根木头家?为什么?
你要嫁人的话,没看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天下第一好男儿哦?”
天下第一好男儿?他真敢说呢。我还在想着如何不屑地叱他三言两语,被冯婆婆一把拉起,“这河水又深又急,小海离远一些。”
“喔。”婆婆拿帕子拭我脸上水渍,我安然闭眸享受这独享的疼爱。
“喂喂,小海,你还没有说,你去倾木头家,是不是要嫁给他?”
“我不是要嫁人……”咦,去倾家,只为完成一个承诺,而这个承诺……“云川?”
“什么?”冯婆婆遽然一愣。
我眼前倏亮!“婆婆你当真认识她?你认识云川?”
冯婆婆脸上微微透出苍白!“你从哪里听见了这个名字?”
“很多人都提起她,且每个人都说,小海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可对?”
“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居然……”冯婆婆神情些许怔忡,“云川她是……”
云川她是……什么?
接下来的话!被四涌而至的追兵打断。
那些人,皆是头顶少了烦恼丝,身上披了绝尘袍的僧兵,人人胸前贴符,个个手持禅杖,所形阵势!强如钢林,势如铁桶。领头人高诵佛号,正是几曾谋面的无云大师,“巫族诸人!莫作顽抗,束手就擒,免生血光。”
“罗汉伏魔阵。”苍山目光沉凝道。
能让他这样一个人如此脸色,这阵法的厉害可想而知。何况,我腰间的神鞭亦在咝咝作鸣,在在提醒我等在前面的,必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是秋长风请大师来的?”尽管答案再是清楚不过,我仍是要问。
“阿弥陀佛!谁请老衲来!请使老衲去,来去皆有因,半点不由人。”
“大师如此不由人的来了!是为了取我等性命?”
“出家人不杀生!降魔伏邪为天道。”
“既然不杀!
如何个降,如何个伏法?”
“祛除巫力,卸除巫术。进本寺达摩阁静休打坐,日日听禅,时时亲近我佛,以期早除邪性,善和为人。”
才说困在巫山是最坏的去处,一阁方圆的囚禁却供人选择。
秋长风,你……也好狠。我以你最恶的术力对你!你也以我最恨的事对我,这半斤八两,当真没有说错。
“大师既然降妖伏魔!为何不见请托之人一并现身?还是,秋长风就在高山上看着,坐观大师与我斗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