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帝的两位挚友。”修淮洛冷冷一笑,“他们当年就是帮凶,如今沦为主凶也算水到渠成,正好也给他们机会考验一下天帝对他们的友情,不是很好吗?”
~
“老狐狸!”
一个恶虎扑食,秋观云牢牢将狐王大人熊抱住,好不欢畅:“我很威风吧?”
百鹞托住她两条精实的大长腿,掀眉道:“好像不是你一个人做到的。”
她十指环住这个不可爱的颈喉,恶声问:“夸奖我一句会死吗?”
“不会。”他淡淡道,“你很威风。”
“对吧?”纵使是索讨来的赞誉,她仍然受用不悖,“更威风的事还有哦,先夸奖我,夸奖我以后才能告诉你。”
“你很威风。”
“……你语言丰富点会死吗?”
“你很美丽,很聪明,很善良,很……顽劣,很不可一世。”
“对吧?对吧,你也知道本大爷有那么多优点吧?”她得意非常,俯在他耳边,密语传音:我方才在法力最盛的时候和娘通上了讯息,预计不会超过十日,娘和飞狐仙子就会赶来帮我们的忙喔。
他一顿,道:“你很伟大。”
她乐不可支:“就是说啊,我也觉得自己很伟大,我们香香庆祝呗?”
他乐于从命,俯首印上那两片嫣色唇花。
……
这个世界,不止有海洋之神的玄心镜,还有天帝大人的无心镜。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皆可映照镜中,沙漠中发生的事情,自然也由此入到了天帝眼内。
镜中的一对男女四唇胶着,旁若无人地亲密交缠。
那一日,天帝的寝宫内宛若经历过一场沙漠风暴,贵重的器皿,珍贵的书籍,精致的寝具……尽数损毁,狼藉遍地。
四七、碧水锦花春将至
沙漠之行的初战告捷,令秋观云踌躇满志。而且,施法的过程中,她在与织罗的双手相抵间得到了全新启示,身体里有一股前所未有却活力十足的真气流动,一旦归为己用,术力必将更上层楼。
所以,这几日,一行四人在距离沙漠最近的城镇住了下来,她选了最僻静的房间,拒绝所有打扰,闭门独坐,静思参悟。
他们下榻的地方是娥依诺设在凡间的据点之一,平日里只有一位看守空房的老迈看房人在此居住。一座圆柱尖顶的木屋,屋前一口深井,四周原是一片花园,如今绿色在凡界就算是最奢侈的富豪也已经无力拥有,这处自然也荒芜下来。
然后,这日晨起,织罗推开门的瞬间,情绪向来不见起伏的她惊呼出口——
眼前,正在发生最动人心弦的一幕。
枯萎许久的枝木间钻营出鲜鲜嫩嫩的绿意,荒芜枯黄的田园间开出星星点点的花朵。仅是目测,便感觉得到这些绿意和花朵是以现在进行时的方式进行绽放;屏息细听,几乎听得见生命萌动时的欢鸣;闭上眼睛,仿佛可以伸手触摸到那些充满生命力的春之气息。
“她成功了。”她轻叹,迫不及待赶往娥依诺的房间,欲与母亲分享这一喜悦。
“织罗小姐,神相大人出去了。”正在客厅洒扫的看房人抬头见她走过,道。
她驻足:“什么时候?”
“大约一个小时前,好像是收到了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的信,匆匆就走了。”
“神相大人可说何时回来?”百鹞从窗前的垂帘后转出,问。
看房人摇头。
“如此匆忙吗?”百鹞沉吟,“看来对方颇有来历呢。”
织罗也作如此想。这天地之间能使母亲连告知自己一声也没有便匆匆离去者,有几个?“我到母亲的房间,或许有留言条给我。你就在这边多看几眼春天的风景吧,这是观云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希望。”
她这话,似乎不是对自己说的吧?百鹞望着那些努力焕发生机的花糙树木,不由莞尔。方才,他站在窗前看着它们从无有,从疏渐密,从弱趋盛,想着那个带来这一切的人儿,不知不觉,回神时已是天亮。
“这位大人,洗漱您是要新打的井水还是加了开水的温水?”看房人问。
他回首:“有劳,井水即可。”
“好,您稍等。”
他觑了对方蹒跚而去的背影一眼,旋即姿态依旧。
一刻钟后,看房人的脚步声沓沓返回:“大人,是端到您房间吗?”
他淡哂:“就在这边吧。”
看房人将洗脸水放到邻门的盆架上,欠身行了礼,拿起墙角的笤帚继续清洁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