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试验完成。
此前,墨斯寻到了一只被兽医诊断为还有三两日寿命的狗儿,按住那只可怜生物的躯体,获得过往的信息。
“两个月前,这只小东西因为贪玩,落进了捕捉野兽的陷阱,而后依靠自身的意志爬出,腹部留下了一道伤口。粗心的主人只将它的外伤包扎fèng合,却没有想到它的内脏也遭受了创伤。随着时间过去,创伤逐渐扩大,直到最近,内脏几近全部腐烂,命之将尽。可是,你看,它现在已经在活蹦乱跳了。”墨斯道。
他们再度配合完成,来到那只因之获益的狗儿面前,看着它生机勃勃与主人玩耍嬉戏。
“我关键一刻托住它下坠的身躯,使其身体没有触上陷阱内的尖锐利物。但没有改变它曾经掉落陷阱的过去,也没有为它愈合腿腹间真正的外伤。它的主人依旧为它进行了医治,现在它外伤愈合,内伤又从不存在,自然性命无虞。”百鹞道。
墨斯欣然击掌:“既然两项试验皆已圆满完成,也该言归正传。”
“是吗?”百鹞面色清淡。
墨斯瞠眸:“你不会到这个时候想放弃吧?”
百鹞摇头。
“那……”你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是怎样?
“我在想,前两个试验的成功,只代表着眼前的成果,或者有其它潜藏的隐患是我们当下无法发觉的也说不定。”
墨斯失笑:“如此瞻前顾后,还真不像阁下的作风呐。”
“或许是吧。”
墨斯哑然半晌,问:“阁下的意思,要等等看吗?”
“那倒不必。”百鹞目视前方,“已经走到这一步,势必要走下去,而且比及娥依诺那个到最后关头才能晓得是否有效的办法,这个成功的机率要高得多。”
“你担心的隐患呢?”
“所以,才需要精益求精,我们须将所有的细节都做到完美。”
“……如何做?”总感觉这位狐王大人有些执着过头了。
“所以,你与神相大人须将那日仔仔细细的重现出来,供我们寻找最恰当的切入时间点,进行最有效却最微小的改动。”
墨斯意会:“对过往干涉得越少,带来的隐患就越小,甚至于无,是吧?”
他轻微颔首,心语:但愿如此。
“沧海首领不去干涉吗?”
同样是无心镜前,这一次观望的换成云沧海和娥依诺。后者目光从镜中影像转移到前者脸上,问。
“神相看得出他们……尤其是百鹞,是有多想做成那件事吧?”云沧海莞尔,“如果我生硬阻拦,且拿不出更好的解决法子,你认为那位孤傲狐王会买账吗?”
“但您不担心万一他们失手,观云……”
云沧海微摇螓首:“那两位的术力与修为皆属上乘,如此精心cao作之下,不会出现太大的的失误。”
娥依诺一怔:这话中的言外之意,没有太大,却会有“太小”吗?
“至于一些伴随而来的后遗之症,那也是狐王大人求仁得仁,我们作为旁观者,只有期盼结果皆大欢喜。”
终于,到了这一刻。
娥衣诺、墨斯皆书写了只有自己认得的密语,而后依然是墨斯护法,百鹞携带两份手书,施行回溯之术。
经过了几次试验,无论是念词咒语,还是先后步骤,早已是耳熟能详,没有任何障碍地来到了他要到达的往日岁月。
时间:十九年前。
地点:冥界。
其时,娥依诺、墨斯站在彼岸镜前,讨论着分离之法。
百鹞没有任何前兆地出现,自然使得正处于高度警戒中的二位剑拔弩张,他只得按照来时商议过的,先启用定身术将他们制住。对方既是上古主神,定身术自然无法保持过久,利用短短的片刻,他取出手书,将所来目的简言道出。
最先相信的是墨斯。因在此刻他心中酝酿的即是三十年之期的设定,却尚未对娥依诺讲出。
而生性谨慎的娥依诺,即使面对自己的手书,仍有几分半信半疑,不过,既然对方说得是墨斯尚未出口的建议,权当墨斯没有这步部署按原计划行事就好,遂也没有太多反对。但,百鹞如果一定要在旁观看,必须施以双重定身术,确保他不能在他们术法进行的关键时刻暨最无法防备外力的时候予以破坏,方可获得允可。
百鹞答应。
于是,他站在那边,看着娥、墨联手从彼岸镜内接出了优昙罗泛着纯白色光芒的灵魂,想着这其中的一部分即将属于那个精力充沛、明慧绝顶、为自己的生命带来意外重重的嚣张小女子,唇角漾出柔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