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她竟用袖里翻出的小刀,“噌”地划在自己腕上……
这是做什么?
许多年后,墨儿与我说起,我的“药人”曾为了嫁祸于她,以额自撞桌角,我们便纳闷:难道,天下真有这样一类人,喜欢自残博怜?……
“远芳,桑蓁采下来了,洗过就可以入口,你稍等片刻!”
我霎时明白她何有此举,我想,若五岁时我没有被舅舅发现骨质上佳,这个冤枉我便要领受了罢?但偏偏,武功已是我身上可恃之物。
跃步上前,我以腕触上她血淋的腕,另一手,为她点穴止血。而后握住她握刀的手,触在自己那只腕上,口中道:“你纵是我的妹妹,我也不能任你伤害我的儿女!”
“你……”
晴翠啊,姐姐委实有很多东西,需要你来学呢。“你若敢伤害我的儿女,我是你的姐姐,,不能杀你,却能和你同归于尽!”
“你……”
“远芳,你……你怎么了?”
谌始训回来了,多好。
“你快拉走她,我是她的姐姐,无法用武功治她,但也不能任她伤我儿女!”
“你这个贱人!“谌始训忽来一掌,将睛翠圆滚的身躯劈倒在地,而后托了我染血的腕。“你怎样了?远芳,你的伤……”
“不必管我,去者看睛翠!”
这话,不是虚饰,我也没料到他会出手如此之重,睛翠在地上的翻滚呻吟绝非我乐见,近八月的身孕,如何承这一击?身上的,心上的……
是夜,晴翠早产,是一个女儿。
好在,初生儿除了瘦弱些外,母女还算平安。
我不晓得,谌始训有无发现她的腕伤,若发现,又该作何想?
随后不久,云伯侯宣布,正出的一男三女,均载祖谱正册,且请四族专用嬷嬷,教习协助夫人教养,如如夫人不得随意接近。庶出女名载副册,暂由如夫人亲养,若如夫人有违家规言行,则将庶女全数交给家族嬷嬷教养,如夫人再不得亲近一步。
我放心了,四族里的那些嬷嬷、教习,虽然有些刻板固守,但绝对忠心尽职,细微皆至,不允许主子半点闪失,由他们看管,孩子们的未来或者无趣,但至少能平安长大。
满月那日的早晨,我到了如夫人房内探望。
“晴翠。”
“你想做什么?你……”她竟然如此怕我?
“如若你能安稳做你的侯府夫人,不犯我儿女,你的儿女也能平安。”
“你……那日,我并未想害他们……”
“不止是那日,还有以后,若我听说你对我儿女有任何不利,你的儿女我会好好疼惜。”我将一根钗,在她眼前轻轻弹断,笑转身形。
“你……你才不是什么仙子、你是妖怪,你是魔女!”
那是,我第一次听人称我为魔。
我投了娃娃们的玉饰挂件在案上,闭目翻挪,欲让老天从中定出,谁将与我吃风吐沙。
未来路,虽是未知,必然不似侯府这等安逸舒乐,所以,我只能带走一个。
但茹儿的到来,延了我离去的脚步,茹儿的话,也使我改弦易辙。
与其由天来定,不如由他们自己选择。百曰抓周,抓得是一生营生,就让三个小家伙用自己的手儿选择谁与我共赴前程。
虽然此说难免有推卸为人母者的职责之嫌,但我已做完我能做的。
不能为他们委曲求全,是我本性使然。
等待百日的日子里,我过得很是悠闲自在,赏花,品茗,抚琴,习剑,却并未与四个儿女瞬间不离。既然早晚要天隔一方,让他们及早习惯没有我的日子才好,不是么?
那两个多月里,我与谌始训真正成了相敬如宾的夫妻,每日短短见面,话不过百字,语不过十句,亦全是寒喧问候之辞,这使我极满意。有时我想,若我不是从小有那个自由飞翔的梦想,如此过下去,倒也不算太坏。
一个深夜,谌始训带着一身酒气袭上我c黄,那庞大的力气几乎使我不能推拒,我一手抓过枕边的小瓶,甩向他面。这些时日,我在偷偷研习自云齐侯夫人手里偷师来的软筋粉制作之法,正好试验成果。成则最好,不成也便随他,一具皮囊而已。
“侯爷又醉了?爬错了c黄?”
“远芳……”
软筋药效力不坏,他四肢委实软了,但口舌犹能言语,不知这一点缺失该加哪味药糙?
“远芳,不要再惩罚我了,好么?难道你想我们做一辈子相敬如冰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