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是条赤红浑浊的狭窄河道。女人黑衣黑发,背影纤细挺拔,静静站在河道边,倒像是要与这荒芜之岛溶于一体。河道边什么也没有,只有对岸停着一只通体漆黑的鸟。
少年不知道,她到底要如何对他?
几天前,被图雷诅咒着扔到车上,少年明白自己的命运将更加悲惨。看着半兽女人也上了这辆车,他的感觉只有麻木。
这时,他穿着图雷最爱的轻薄白纱,身体轮廓长腿隐私,处处若隐若现,呼之欲出。可那女人看到坐在角落里的他,第一个表情是皱眉,然后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一套军装,扔给他:“换上这个。”她跳下了车。
将军装捧在手中,他讽刺的想:“原来这半兽女人爱好如此特殊。”
他的身体已经死亡,顺从或许能少些苦难。虽然她的军装穿在他身上短了一截,然而比白纱粗粝许多的质地,却让他觉得严实而安心。
过了一会儿,女人又上了车,低头看了他片刻,似乎并不急于求欢,而是又丢给他一个小袋子。
竟然是压缩餐包。
少年有很久没吃过人类粮食了,不禁一怔——图雷从来都是吃血淋淋的生ròu,逼着他一起。这个女半兽,居然吃人类粮食?
他再顾不上她有什么阴谋,飞快的吃,哪怕她下了药——人类食物让他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冷不丁他便呛住,剧烈的咳嗽几乎震天,感觉又痛苦又幸福。
这时,面前伸过来一只莹白如玉的手,递过一只深绿军用水壶。
“给。”女人的声音很自然,“肺都要咳出来了。”
清凉的水沿着食道滋润而下,说不出的舒服。他下意识抬头,透过微呛泪水的眼,朦胧看到女人纤柔白净的脸上,竟有怜悯的神色一闪而过。
共处一车的头几个晚上,少年整晚不敢沉睡,然而女人每晚呼呼大睡,似乎对他并无兴趣。白天,她还时不时跟他说几句话,他每每沉默以对。她也不生气,脾气很好的样子。
“你可以去下车转转。”刚刚停车扎营时,她说。
她与图雷不同。图雷喜欢他的肤色白得没有血色,喜欢他奄奄一息。
夕阳的景色实在太柔和,即使是在苍凉的西荒岛。少年犹豫了一下,推开装甲车门,下了车。
他一直赤足,无论冬夏。她看了,说她的鞋子太小,而其他半兽的鞋子又太大。前几天在路上,她不知从哪儿捡来一双半旧的鞋,扔给他。此时,即使隔着鞋底,他也能感受到脚底鹅卵石温热的气息,他抬头望了望刺眼的太阳,深吸一口气。
似乎察觉到什么,十多米外的她缓缓回身,神色平静。黑色微扬的眉,清澈明亮的眼。这让他几乎心生疑虑——她,真的是兽族吗?
正在这时,他感觉到有点异样。侧头一看,几个强壮的半兽士兵,指间夹着烟卷,懒洋洋的靠在装甲车上,兽眸灼热的盯着他,低头接耳的交谈。
那目光他十分熟悉,心中升起厌恶,迅速转身钻回车中,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就当没有阳光,也没有那些肮脏的视线。
这晚,车队在岛上扎营。
与往日不同,她并没有回车上休息,也没在车子附近走动。直到月亮高高悬挂在海面上,少年也没看到她的身影。
车辆周围一直有半兽嬉笑交谈的声音。少年窝在自己的单人c黄垫上,到凌晨时分,终于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耳畔骤然传来低低的冷笑声,惊得少年猛然睁眼。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看清,身体就已经被人大力的向前拖行!装甲车门豁然洞开,他看到一双双兽眸狞笑着,而无数粗黑的大掌,轻而易举将他的身体举起。
他们以很快的速度,低笑着狂奔。头顶的月亮一颤一颤,凉意四溢。少年早已知道呼救没有任何用处,也知道挣扎只能激发施虐者的兴趣。然而这些天的日子实在太温暖,当他被一股大力扔在岩石嶙峋的地面时,依然忍不住使出所有力气挣扎、再挣扎!
“妈的,不听话……”有半兽嘟哝一声,与此同时,他不知道有多少双手摸向自己腰间。只听得“嗤拉”数声,又有半兽在笑,而他的下面,骤然接触到冰凉的空气。
他几乎发了疯似的蹬腿,然而有人轻而易举的捏住他的大腿,捏得他的腿骨的几乎要断掉。紧接着,双腿被骤然提起,分得很开。
他屈rǔ的闭上了双眼。
帝都,他在心中对自己说,请原谅我洗不去的耻rǔ,帝都。
月光清亮而洁白。
就在七八只半兽跃跃欲试,少年绝望麻木之时,一个冰冷清脆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彻所有人耳际。那个掏出器官正要挺进的半兽,更是惊得全身一僵,即刻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