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压根就没睡过。
蝶风推门进来,笑道:“娘娘,崔医女过了来,说是奉皇上的命,来给娘娘再诊诊身子。医女在外面候着呢,奴婢赶紧给娘娘梳妆。”
璇玑微微一怔,良久才应了。
蝶风察颜观色,却以为她是欢喜,喜孜孜道:“瞧娘娘高兴得都迷糊了,不过托娘娘的福儿,娘娘得皇上眷宠,咱们凤鹫宫的奴才这两天走在路上,哪个不是神清气慡的?”
“蝶风,嘱咐下去,千万别张扬。”璇玑苦笑道:“圣意难测,莫以今日宠,忘却来日舛。”
何况,今日也非宠。
蝶风扑嗤笑了,道:“是是是,谨遵娘娘教诲。”
巧手帮璇玑把发髻一绕盘好,又道:“不过是逗着娘娘玩儿的,蝶风早就告诫了他们的。”
璇玑一笑,心里不觉几分黯然,日后离开了,自蝶风而下,对凤鹫宫的人,她怕是多有不舍的。若她走了,皇帝会迁怒于他们吗?年府那里,她倒不甚担心,毕竟年相势大——得找个机会探听一下那人的口风才行。
出得去,崔医女已在外面等候着,身后还站了两个女僮,约摸便是跟着侍候医具和抓药的小医僮。
她对这医术高明为人又甚为刚正的崔医女很有好感,吩咐蝶风去添茶,拿几色小点和蜜饯等一些零嘴儿上来。
崔医女连声道使不得,细细察看了她的脸色,又帮她把了脉,笑道:“娘娘的病已大好,只是余寒还没清净,身子需好好调理才好,不然落了病根,这身子一薄,以后有孕了,不免多受罪。”
有孕......璇玑怔然,随即想,她和他又怎会有这机会?不过说来也奇怪,他身~体强健,这宫中妃嫔虽不多,也绝不少,他膝下却还无一男半女。
崔医女开了药帖,只道让僮子熬好了送来便告辞,说是要去把她身子的情况复禀徐总管,那是皇上亲自交代下来的。
他竟对她这般......璇玑越发乱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厅门廊下,前方,蝶风把崔医女一行三人送到园子门口。这时,一个小医僮突然低声嚷道:“崔姑姑,我把东西忘在屋里了。”
“你这小丫头。”崔医女低斥,“还不快去取。”
蝶风正想领她过来,那僮儿却是个冒失之人,已一小溜跑了过来。
璇玑笑了笑,想把她带进去,小僮却已飞快地奔进了屋里。
璇玑身子却微微一僵。
在那僮儿与她擦身而过的瞬刻,她的手里被暗中塞进了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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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9想吃了你
璇玑笑了笑,想把带进去,小僮却已飞快地奔进了屋里。/
璇玑身子却微微一僵。
在那僮儿与她擦身而过的瞬刻,她手里被暗中塞进了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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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散了屋里所有人,璇玑把房门也紧扣上,才满心惊疑地打开手心的纸条。
小篆,却是一手好字,笔画如钩,气势雄浑。
璇儿知启:
悉儿在宫中蒙受苦难,为父心焦若焚,父多次欲遣汝母进宫探视,奈何君为臣纲,父一生以清正许,惶恐此举遭人诟病,言父以权势横行,父在朝难为,儿在内苑难处,多番思量之下,深感礼不可废逾,故未对儿探望,望儿怜父苦心。汝母挂念竟至病重,父不得已,唯传此消息,如儿能得吾皇垂悯,出宫与母一聚,则父折福寿亦无憾。
把纸揉了,璇玑心里慌乱复杂,这竟是年相的亲笔笺!
这些日子以来,璇玑在宫中荣~rǔ参半,她正疑惑那权相为何不闻不问,现在看到这方小笺,才知原因。这纸笺写得在情在理,即使落进别人手里,也无可诟追。
只是——她苦笑,这当真是她那爹爹心里所想?他一直不让年府女眷进宫探望璇玑,真的如他所说,他清正自许,怕落了人口实,说女儿和外戚多有联系?
这笺子与其说是解释原因,表明“苦心“,不如说,他的目的只在于末二一句:出宫与母一聚。
他想她出宫,回年府省亲!
为什么!
她还在思量着,却听得门外蝶风急声唤道:“娘娘,不好了——”
她吃了一惊,赶紧去把门开了,“这宫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蝶风扶着她进了屋,蹙眉道:“刚才,华音宫的玉公公刚来传旨,说太后邀各宫娘娘到华音宫一聚。”
璇玑一凛,又闲闲笑道:“瞧你这丫头说的,我还以为什么事儿不好了呢。”